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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澄看见他从虚空中取出一面铜镜，镜面上刻着繁复的符文。
铜镜出鞘时寒光割裂暮色，镜面饕餮纹吞下喷溅的舌尖血，将漫天血丝吸入漩涡。
那些猩红丝线在镜中拧成血珠时，映出溪淮眼底转瞬即逝的鎏金竖瞳。
顾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溪淮使用这样的术法。
那些血色丝线在镜中扭曲挣扎，最后化作一滴晶莹的血珠。
溪淮收起铜镜，转身看向顾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顾澄后退时踏碎崖边碎石，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溪淮没有立即回答，通过系统传送的数据，他感应到了沈黛星的位置此时就在悬崖下边。
他抬头，目光看向远方。
生死界的尽头突然亮起五色霞光，京陌踏着破碎的因果线走来。
是时候分开了。
“去找她吧。”溪淮轻轻一推。
顾澄在惊愕中向身后的悬崖倒去。
在下坠的过程中，顾澄被星光包裹，冷硬机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炸开。
“检测到【溪淮】身份数据覆盖。”
“目标个体识别：溪淮。代号：001。身份验证通过，系统恢复程序启动。”
“恢复进度：10%...20%...50%...”
机械音冷静地报告着进度，每一个数字都像是精确到毫秒的计时器跳动。
顾澄疑惑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系统的冷静播报下显得如此渺小：“什...什么？”
“系统名称：初代。功能概述：全能。恢复完成后，将全面解锁所有隐藏的功能菜单。”系统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情感。
“恢复完成。欢迎，溪淮，回归。”
“转移进度：80%...90%...100%。”
【身份置换完成，所有权限转移至溪淮】
“顾澄记忆复苏进度37%......”
“原来你才是......”顾澄呢喃道。
顾澄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遇见沈黛星之前的岁月，更准确地说，是他与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融合前的过往。
他并非一个系统，他是冥界初生的界灵。
冥主感知到这一界的轮回之道久闭不开，于是分出魂体，亲临此地探查缘由。
后来，他见冥主久久未归，便前往此界，遇到了正要送走火灵的扶楹。
他被赋予了重任，负责接引沈黛星至此界，唤醒冥主。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轨迹。
他与那个系统意外融合，两者间的冲突与抗争导致他的记忆陷入混乱，以至于他误将自己视为系统，而将沈黛星认作宿主。
至于996这个名字，则是他在异世游历期间，目睹了众多如同牛马般辛勤劳作的人类，深受触动，便将这一印象深刻的数字烙印在了自己的身份之中。
“记忆恢复完成。”
“检测到系统现为双生载体，是否执行单一化操作？”
溪淮眼神复杂地看着全息屏上的问题，片刻后，按下了，是。
顾澄感觉自己的力量正从四肢百骸涌向指尖，最后不可见之物正与他的意识缓缓断开。
在意识即将完全沉湎于黑暗前，顾澄内心愤愤不平。
天知道，当初幼小无助的他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打得有辛苦，才吞掉了它，继承了权限。
他新收集的顶级家具图还没做完呢！
狗东西，竟然敢抢我辛苦得来的系统。
以后别让我抓到，不然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