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脸说?!”
不等程澈下一句话说出来,一旁举着成绩单仔细看着的男人猛地沉下一张温柔优雅的面容,将手中的册子狠狠摔在了桌面上,“这是成绩的问题吗?你是不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以田忌赛马为题写一篇小作文,你写的那叫什么?!什么叫全都是你的马?你这叫抢劫!”
“还有你!卡卡瓦夏!什么叫做赌一把?!什么叫做用一匹上等马去隔壁换一只乌鸦过来助阵,绝对能赢?!”
说到这里,唐木清差点儿给自己气得一脑袋栽过去。
他按了按脑门,气的头昏脑涨,“你们的态度呢?!学习的态度呢?这才多大一点啊!一个想着抢劫,一个想着赌博,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们了!”
程澈垂着脑袋,闷闷应了一声,“但是有用啊,你就说我俩写的作文是不是有用吧。”
就说田忌赛马把对方的马抢了能不能行?
就说田忌赛马找一只乌鸦过去叭叭捣乱能不能行?!
可行!
“规矩呢?!”唐木清抬起手,心痛地拍着程澈的脑袋,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犹嫌不足,另一只手拍打着砂金的脑袋,“你们的规矩呢?考试就要遵守考试的规则!”
砂金:……
砂金茫然了一瞬,想起了某个开拓者的口头禅。
他抬起头看着在这个世界养着自己的哥哥,迟疑道:“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唐木清:……
气死了。
真的要气死了。
“行。”唐木清深吸一口气,松了松领结靠在沙发上,虽然被气的生无可恋但还是努力转动自己的脑子,“好,好,好,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可以。”
唐木清一双眼睛透过镜片看着面前的两个便宜弟弟,突然露出一点温柔的笑容,“不就是田忌赛马吗?我弟弟想要谁的马那就买谁的马,谁让我宠孩子呢?”
说到这里,唐木清侧过头去看抵着脑袋强行降低存在感的秘书,“把我行程推了,这个假期我亲自教他们。”
秘书默默点头,刚想走出去却停下,低声询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和赌沾边的给我列一份清单,和抢劫沾边的同样列清单。”唐木清扯开领口靠着,眯起眼睛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子,“来,对赌,我输一次一万块,你们输一次一节课,我非要给你们把这个病去了不可。”
砂金:……
砂金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的经历,抬眸看着唐木清,“真的吗?我运气很好——”
话音未落,程澈马上抬手捂住了砂金的嘴巴。
他认真的看着自家哥哥,眼巴巴认错,“我错了,不赌。”
砂金震惊转头,“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
骨气呢?!
就不能玩一玩吗?
程澈瞪大眼睛,“你是不是不想过寒假了!你是不是不想过年啦!”
程澈拉着砂金快步跑出客厅,偷偷看着客厅中气的闭眼睛的男人,压低声音劝解,“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有钱?!”
“他是企业家他不是打工人!”程澈盯着砂金,认真劝解,“你运气好没用的,他只要赢一局我们就要多加一门课程,一门课程一周两次,一次两小时,你还想不想出门旅行?!”
砂金:……
砂金歪歪头,“可是我能赢很多很多次。”
“别。”程澈前所未有的心累,语重心长,“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是……咱们可以用撒娇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硬碰硬?”
砂金用狐疑的目光看着程澈,半晌才蹙起眉头,“你是不是被坑过?”
程澈面无表情,“就非要看破加说破吗?”
“想听。”砂金蹲在庭院之中,压低声音,“分享一下。”
程澈回忆了一下,“那年过年打麻将,我玩的太高兴了不睡觉,被他赢光了我的零花钱,之后整整一年,我想买瓶水都要撒娇耍赖顺带五百字申请书,一整年,那可是一整年!”
砂金想了想,“所以关键在于不让你碰赌博这件事情?”
“不,小孩子对赌博就是好奇心,如果我提起,他会让人教我,然后坑我一次大的给我教学,让我以后不敢碰,但……”程澈歪头,眉头紧紧皱起来,“关键在于我不睡觉要熬夜,他困得要死但是抱枕不听话。”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片刻,“要不你试试?我想看看到底是你给他长记性还是他给你上课,不过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砂金挑眉笑笑,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稚嫩的脸颊上浮现些许不同于孩童的自信,“在这件事上,我虽然惊险,但从未输过。”
程澈:……
程澈一言难尽,用一种无语的目光看着砂金,“嗯……小心他出老千。”
砂金瞪大眼睛,“他和小孩玩还要出老千?!”
多大的人啦!
比程澈还要大十来岁呢!
“为了赢,不稀奇,我家都没有脸。”程澈摊手,侧头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消气的男人,“你仔细想想我,我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好歹还有他给我圈的规矩,他……比我不要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