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个问题,砂金都回答了是,星期日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带着一股笃定。
他看着砂金,轻声道:“你的记忆是否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篡改,删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忆庭的技术?”
砂金:……
砂金默默转头看向程澈,“算吗?你现在在这里算吗?”
程澈茫然抬头,“啊?”
他想了想,诚恳的看着星期日,“能撤回吗?我不确定我现在算不算篡改他的记忆。”
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了。
他看着程澈诚恳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感受到了窒息。
原本一鼓作气的提问竟然被这种小问题打断,而他确实在一段时间之前了解了这是处于一段记忆之中。
换而言之,如今的程澈不仅在修改砂金的记忆,更在修改他星期日的记忆。
星期日沉默片刻,点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是否来自于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
砂金的眼神沉了下来,看着星期日一言不发。
“提出抗议。”程澈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按着砂金的手掌。
他平静的看着星期日,“战俘还有保护法呢,一刀刀戳别人心窝子是真的不道德,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了?”
星期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这是提问的规则,审讯时应当询问。”
“我明白,不仅是砂金,连同他的祖上三代都要问,我学过这个。”程澈撑着下巴看着星期日,“但你现在的行为和私刑没有区别,审讯之中不近人情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消息这没错,但是朋友,他只是一个证人,并不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你可以确定,并且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嫌疑。”
“他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星期日不为所动。
“但他不是出现在了每一个案发现场。”程澈靠着椅背,脊背贴在靠背上懒散至极,“对于连环杀人案来说,砂金完全没有这个嫌疑,疑罪从无,他不是嫌疑人,他是证人。”
星期日抬眸,“这是合理的审讯过程,无关人员不要发言,你没有权利替他作答,你在浪费他自证的时间。”
“不重要。”程澈拍拍砂金的手掌,平静的看着星期日,“你刚刚说过我是他的上司,那么对我的人发问,请务必获得我的许可,另外……”
程澈顿了顿,轻声道,“你忘记了我也是受害人,我同样拥有举证的权利。”
“哦?”星期日轻笑一声,温和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但容我提醒,阁下的受害过程是你们协同犯罪的证明,如果砂金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可以和你合作,让你做出同样的伤口来误导我,对吗?这样似乎更合理,毕竟死亡之下从未有人生还,你这个例外……是幸运,也可以是证据。”
“对,很合理,但我是丰饶的令使,哪怕是梦境之中的死亡依旧无法夺去我的性命。”程澈面无表情,直视星期日,“令使身份不容作假,那么我这个受害者的身份毋庸置疑,我提出举证。”
星期日点点头,却突然眼前一黑。
程澈起身,探出手掌捏住星期日的下巴,直视对方眼眸,“我的基石是琥珀,它通透、澄澈、干净,它是断肢中涌出的蜜糖,封存生命免除时间侵蚀,谎言无所遁形,先生,请你回答我,你是否确认砂金先生并非凶手?”
“你是否确认家族之中并无内鬼?”
“你是否确认……你就是那个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