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两个就非要用鸟来隐喻自己吗?
隐喻就隐喻,为什么总感觉不把自己当人看?!
“我为什么不救?”程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知更鸟,疑惑道:“生命肯定是第一位的啊,它长大不会飞那是之后该考虑的,但是我不救它就是我见死不救,是品德的问题,而且……”
程澈沉默片刻,迟疑的抬起手扯着知更鸟的裙摆坐在一旁,“你得仔细听我说。”
自己坐着对方站着,仰头看还挺累的。
知更鸟默默坐下,被星塞了一颗糖在掌心之中。
糖果外面裹着一层带着镭射光的小小纸片,泛着一股浅淡的紫色。
知更鸟深吸一口气,看向程澈,“请说。”
“我从花园之中捡起一只受伤的鸟,那叫做养宠物,你和星期日当时捡小鸟是这样,歌斐木捡回你和星期日也是这样。”程澈忍不住想要皱眉,但还是压下了喝酒的冲动,“如果宠物不会飞,我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不安,悲伤的是宠物,但我并不在意,因为它只是宠物,为我提供快乐就好了。”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微微低头,认真的看着知更鸟的眼睛,“但是歌斐木对你和你的哥哥,不应该是养宠物的模样,你不应该去想为什么你和哥哥不能飞,这是歌斐木的错误,他把孩子当做宠物在豢养,学不会飞是他的错,不是你和星期日的错。”
知更鸟垂着眼眸,“可是确实是不会飞啊……”
“就……”程澈忍不住摸了摸脑袋,似乎有点困惑该怎么把女孩子从悲伤的情绪之中拉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难以置信的开口,“就……养猫封窗养狗牵绳养鸟剪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因为我在我的家里会放任他们自由,走出我的安全范围,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宠物都会套上社会规矩的枷锁,这是对人对己都好的事情啊。”
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剪掉翅膀的鸟不能飞。”知更鸟抬眸看着程澈。
“它只是飞不远飞不高而已。”程澈对上知更鸟的视线,“如果不是为了给宠物一点点允许的自由,它们永远都会在铁笼子里面,在笼子里面不需要牵绳剪羽。”
“那哥哥呢?歌斐木先生剪掉了他的翅膀。”知更鸟皱眉,“如今的哥哥也被内心的执念控制,变成了……但他把他的翅膀送给我了。”
“啊?”程澈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知更鸟的脑袋上,他站起身来,看着知更鸟大声道:“你和星期日是宠物吗?!你们被当成宠物养是歌斐木的问题!你养鸟是养宠物,而孤儿被收养那叫做教育!教育懂不懂!不是当成小宠物给口水给口饭就算的!去刨他坟啊,去扬骨灰啊!”
说到这里,程澈弯腰,凑近知更鸟,大声道:“我就没见过被煞笔养父逼黑化的孩子去纠结人家该不该领养的!”
“没了他还有别的人,没有领养者你们捡垃圾也能活!”
“砂金都能活下来,你和你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互帮互助活不下来?!”
“你是不是被歌斐木的骨灰把脑子糊住了!”
程澈几乎要气的暴走,抓着知更鸟的胳膊努力晃动,“醒醒啊!那不叫收养!那叫豢养啊!你不能因为你和星期日长翅膀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小鸟啊!”
一旁,星眨眨眼睛,努力扒拉开程澈的手,“别晃了,知更鸟眼睛里都要冒圈圈了。”
“照他们这想法,我哥养我都变成养宠物了,这不开玩笑呢嘛!”程澈拍拍衣服,朝着星摆摆手,“忙你的去,我这就去找星期日刨歌斐木的坟去,我绝对不允许有人用如此卑劣肮脏的养育手段玷污养父这两个字的重量。”
就算是养宠物,也绝对不会满是利用的养宠物!
看着程澈的背影,星茫然转头看向知更鸟,“你说你惹他干嘛?程澈对养育教育自己长大的亲人感情很深的,这不就炸了吗?”
令程澈生气的不是歌斐木的利用,而是歌斐木冠以养育之名的利用与控制,这同样玷污了程澈对于亲人的感情,也侮辱了程澈所接受到的所有爱意。
知更鸟:……
知更鸟摸了摸自己的翅膀,讷讷道:“我也不是纠结,我就是……想听听他的看法嘛。”
这是困扰哥哥和自己的执念,但是执念好像被人骂一通确实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