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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山海摸着脑袋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黑骑士坐在一旁打着瞌睡。
“黑骑士？”他摸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模糊的记忆里有他这么个人。
他是更早一代的大玩家，16岁成名，21岁又匆忙退役，现在的很多新秀都是不认识的。
撑着身子爬起来之后，他大口喘着气，他现在脑袋很乱，醉酒之后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
“这是？”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万界剧团的游戏工作室里。
“醒啦。”武人杰从后面走了出来，还贴心地拿了一瓶水，“还好吗？”
“嗯，我……是怎么来的？”
“你醉倒在阳明路，派出所的袁警官怕你死人家辖区，就给你带回去了，然后在你身上发现了我的名片。”
“抱歉，打扰您了。”
“谈不上打扰，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去给袁警官送个锦旗。”
“我马上去。”
“不用，已经来了。”
正说着话，田梦提着一卷锦旗推门走了进来，“王涯哥，又见面了！”
“是田梦啊，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呢。”
“您还是先去送这个吧。”
“好。”山海点了点头，起身拿过锦旗，快步向外面走去。
武人杰看着她，有些好奇，“你们之前认识？”
“当然啊，诸神会和梦湖是很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们的祖父一辈就是好朋友了。”
“那为什么昨晚你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好像陌生人一样？”
“唉，王涯……不适合交朋友，他太偏激又太固执，至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偏激？这我倒是没看出来，固执倒是有点。”
“以后就知道了，他这一辈子都被困在了七年前那场注定失败的比赛里，再也逃不掉了。”
田梦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惋惜，但武人杰能感觉出来，她并非为王涯这个人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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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换了人，袁警官不在，山海无奈只能要了电话，给他打去了致谢的电话。
道过谢之后，他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曾经在魔都生活了17年，跟养祖父一起生活。
来到诸神会曾经的会址，这里早就被转卖多次，变成了一个小游戏团队的工作室。
连最后一点记忆也在被慢慢剥离，他有些惆怅，随后转身离去。
时间接近中午，他接到了武人杰的电话，“不介意的话，和我这个孤家寡人聚一聚？”
“好。”
工作室内，武人杰支好了桌子，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山海打车回到工作室外，一进门，就见武人杰对着他招手，“过来坐吧。”
“他们俩呢？”桌边摆了四张椅子，山海看了看左右，也没见田梦和黑骑在。
“他们把营养舱送回酒店去了，待会才回来，咱们先吃吧。”
“看起来还不错？”
“可都是我的拿手菜呢。”
“您亲自做的？”
“不然还能是谁，快吃吧。”
面对武人杰，山海难得放下戒备，因为他们是同类人，“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做了很多种，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客套话，却勾起了山海内心最底层的回忆。
他微抬起脑袋，恍惚间，看到了那位老人。
“小家伙啊，爷爷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人都做了点，你随便夹！”
过往的记忆是最容易伤人的利刃，眼泪顺着脸颊淌下，看得武人杰一愣。
“菜很难吃吗？”他急忙起身去夹山海刚才夹过的菜，却见对方摇头。
“您说的那话，和我五岁时被人收养的时候，那位老人说的话一样。”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没什么，是我太敏感了。”
武人杰抬手，给他夹了几筷子青菜，“多吃点青菜，别给自家那么大的压力，一些事总要释怀的，那个NPC会让你想到你爷爷吗？”
“嗯，哈德罗斯的人设和我爷爷太像了，那些孩子和我也太像了，你们真的是精准拿捏到了我的软肋。”
“擦擦眼泪吧，待会还有客人呢。”武人杰指了指他面前的纸盒，山海立刻会意，“嗯嗯。”
武人杰能理解山海的感受，他的生命中，有太多太多的美好，可惜……都被人为摧毁掉了。
失去和孤独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武器，想到这里，武人杰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田梦和黑骑带着寒风走了进来，“你们已经吃上了啊。”
田梦径直走向了餐桌，用碗边的余热暖起手，黑骑则是把门给重新关上了。
“快吃吧。”
四人度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年关聚会，至于回家过年……
武人杰和山海本身就是孤身一人，黑骑在躲催婚，至于田梦，对于她们兄妹，梦湖俱乐部的存续，比其他的事情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