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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还是被一个名叫西宁的小伙扛回了家。当然,是等到天黑后,看热闹的人都散掉了,才把他偷偷扛回自己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一间四面枯枝胡乱堆砌起来的帐篷一样的屋子。角落里挂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闪闪烁烁,房间里确实没什么可写的,只两床被子,一床铺在茅草堆成的床上,一床挂在墙上。
待模模糊糊醒来,感受着身下柔软的茅草床,这一定是在西宁家了。
“东川,你别,,,你别动,你,,好像,,中,,中毒了,你,,父亲,,给你的,,舍利呢?”西宁是父亲曾经外出带回来的,算算今年应该20岁了。那年我12岁,父亲外出,回来后所有邻居都分到了很多很多好东西,我也期待着这次父亲能够再给我带回来那叫糖葫芦的好吃的东西,只是等到父亲回家,什么都没有,除了父亲怀里抱着的流浪儿。父亲急匆匆走进门,把流浪儿交到我手里,匆忙拉着母亲到房间里说着什么。西宁当时看不出几岁,身体瘦弱,蜷缩成一团,一言不发,眼里满是陌生与惊恐。只几句话的功夫,房间里传来父母轻微的争论声,后来就听母亲哭了起来。再后来也是看过父亲离开前留下的书信才知道,父亲是打算用这个孩子,来代替我成为东川使,可惜事与愿违,没过两年就发现西宁心智一直停留在父亲带他回来的那一年。也是从那年开始,我和西宁开始慢慢的一起玩着长大。18岁那年,西宁被村里的老人接走,一个人住在了最山脚下的蒲草屋里。自此,母亲再也不许我去找西宁,即便我跟母亲说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期间西宁来找我数次,都被母亲拒绝了,我也偷偷给他送过几次糖葫芦,可是他好像不感兴趣,期间偷偷溜出去找过他几次,都没见到人,兴许是到山上住了,母亲告诉我。
19岁前夜,母亲去世了。世代的规矩,去世的人都会乘船,往玉川中去,只有这样,才能走出被圈了一辈子的地方。只在那一天,我在人群中看到了西宁。
而后,便是今天。
见我醒了,西宁盯着我手背上和胸口的几条细线,咧嘴一个劲的笑,捋了捋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抬起一脚将屋子中间唯一的“家具”土桌蹬倒,土桌在地上滚了半圈停下。西宁从墙角刨开草堆,拿出一条黄布裹着的长条状东西,大概半米见长。等等,黄色的布?这东西在这穷乡僻壤可是奢侈品,西宁怎么会有,这包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在我迷迷糊糊的惊讶中,西宁一层层剥开手里的黄布条,露出的竟是一把半米长,没有护手的短刀,隐隐泛着黑光,微微透红。扔掉黄布,西宁右手使劲拔了三次刀身,并未成功。然后他就这样在原地站着,然后不停的踱步,在小屋里他那光着的脚丫传出密集的脚步声,突然停在了床前。他咧嘴笑着,昏暗的油灯,加上手里黑色的短刀,这画面此刻显得那么的惊悚。西宁全身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发现我膝盖处的一条仍未结疤的伤口,抬头茫然的望着我,突然用刀疤怼了上去,此刻我只觉一阵刺痛,斜着头看着膝盖处的伤口流出一条血痕,慢慢变长。西宁拿着刀疤在血中滚了几圈,然后就这样默默地看看刀身,又望望我,一直这样不停的循环。突然,有个什么清脆的声音在这屋内响起,短而急促,像是两个非常硬的铁块撞击在一起,又像是弹簧弹开的那一瞬间,短而急促的声音一闪而过,我在房间里左右望去,然后盯着西宁,我知道,只有我听见了。西宁仿佛也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咧开嘴使劲的笑,嘴里一直在说“对了,,,对了,,”他右手握上刀疤,轻轻一拉,悦耳的拔刀声响起,随着刀身慢慢拔出,我突然感觉这把刀很熟悉。怎么会呢,明明是第一次见。
待刀完全拔出,西宁开始用刀砍那倒在地上的土桌中间,可能是桌子做得太结实,一直砍了很久,期间还一直不停的看我,嘴上念念有词“快了,,,快了,,”我也问过两句“西宁,你在做什么”,他只是不停的看我和重复这嘴里的话。最后土桌被用脚一踢,中间应声断开,掉出又一块用黄布包裹的东西。西宁捡起来,拿到我跟前,挑开黄布,竟是一只鸡蛋大小的瓶子,这瓶子父亲抱回西宁那年我见过。西宁一只把瓶身往我手里塞,此时的我根本握不住任何东西。
“你别塞了,我拿不住。这是什么?”
“药,,药,,”
“什么药?谁给你的?”
“药,,毒,,好,,”
“你拿到我面前我看看”
见这瓶身通体乳白,其上面精刻着两列小字,却是父亲的字迹:
“川儿,见此药想你已出川,瓶内解药,瓶口置于口鼻处取塞!”“解毒后速速离开,瓶内有可助你渡江之物,自取”
“快,西宁,把瓶子放在我鼻子下方,打开瓶塞”东川虽然失落,但却惊讶于父亲竟然未卜先知,还是先准备好了解药,这雾川之毒不是无药可解吗?西宁又是怎么回事?离开?离开去哪儿?
正当东川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之时,西宁打开了瓶塞,一股清凉之感顺着鼻腔直入天庭,一阵刺激后,东川失去了知觉。恍惚之际,最后只听西宁不停的笑道“好了,,,好了,,,在船头,,,在船头,,,哈哈哈哈,,,”。
“着火啦,快灭火啊”
“快快快快,这边这边!”
忽被夜里的惊慌声吵醒,东川猛地坐立起来,感觉全身充满了劲,手背上和胸口的毒痕也消失不见!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东川环顾四周,见已没了西宁的身影,便起身向外跑去,从破草屋门口这个角度向外望去,刚好能见到起火之地,是在最靠里面的一处屋子,“什么?为什么我家会着火?”那里面可是有着他的全部生活家当,和父母亲的灵位!几步冲到当前,周围已沾满了围观的人,出去三两个曾受父亲恩惠的老人忙前忙后打水灭火,周围满是看客。众人看到东川已经回复如初,满是不可思议的脸色,竟都默默地往后挪了挪位置,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个灭火的老人也停了下来。突然,西宁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已经燃起的熊熊火焰包围了西宁,他此时端坐在屋中央,仍旧是乱糟糟的头发,确实满脸阳光的笑容。木质的房子开始不停的倒塌。东川从身旁自家井中提起一桶水,往那大火上泼了上去,瞬间被大火吞噬,嘴里一直呼喊着“救人啊,里面还有人啊,救人啊!”无一人动容。西宁站了起来,此时已能见到西宁浑身开始冒出丝丝青烟,“东川,走,活下去。。。”
话音未落,房子轰然倒塌。
突然,东川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拿出那个小瓶子,一把撞碎,里面竟是一张血字布条:
“西宁若死,立即离开。出川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