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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姚从储物袋里取出两本手札，她只看完这两本，因为她只是炼气、筑基期的修士，这后面的还未看。
无邪剑主翻了两页，“这是剑圣师祖的笔迹，这笔迹怎会在那女修手中？”
文姚茫然摇头。
难不成那女修认得剑圣师祖？
可以剑圣师祖的性子，一生之中，还是百岁以前曾有过两情相悦的女修，百岁之后就再无有任何女修走得近，倒是无缺拜入神兵门后，他很疼爱无缺，当成亲孙女一般教导。
得知无缺应劫殒落，师祖伤心很久，曾有一度还怨怪上无情、无邪师徒，说他们这师父、师兄当得太轻松，若是多为无缺操心两分，无缺就不会殒落俗世。
*
佛宗，万佛城万佛寺。
光明佛子坐在树下默诵佛经，看完一页再翻一页，另一只手转着佛珠，手腕上戴着一串辟邪木手串。
温婉凭空出现，空间跳跃术用得多了，就越发娴熟，她站在光明佛子的对面，悠悠地道：“近来，本座听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想要讲给光明佛子听听。从前，在俗世安国一个叫青木镇的地方……”
她将讲给文姚听的故事又讲给光明佛子听，只是作了一些小的修改，改成了九世善人的文婉儿在预知梦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也看到了兄长的宿命，她无助地对神明许下了心愿，希望神明可以帮助她改变命运。
“神明告诉她，因你本性纯良，上苍送你一场预知梦，是希望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却不代表可以改变兄长的命运。
按照宿命的轮回，你兄弟虽有上乘灵根，但今生还得受苦。
可是她依旧请求神明，允许她改变宿命中注定一生劳苦、抑郁而终的兄长命运，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神明说，哪怕是你接触世外的繁华，拥有宠你的师长，你唾手可得的飞升仙途，你也愿意？
她答：愿意。”
温婉讲到这里，“于是神明逆转时光，将时间送到一日前，她与兄长未曾被二叔、三叔锁入房中。她将世外仙门要收徒的消息告诉长辈，兄长因为要回亲叔伯家报信提前离开了村子，逃过了被二叔、三叔迫害，锁于家中的命运……”
无缺之时，他身为佛子，明明知晓了文家人、东方福来的阴谋却未曾告诫，也未曾去阻止。
讲完了故事，她继续道：“一位修天师道的大能女修无疑间在芸芸众生之中知晓了这个故事，她很好奇。文婉儿为了改变兄长的宿命，不以自己的性命、仙途断绝相换，女天师找到了文婉儿的转世，因为她前世泄漏天机，这一世的文婉儿天赋很低，不仅气海穴堵，就连灵根也很差。
女天师给忘却前世的文婉儿讲了她前世的故事，问她：如果你是文婉儿，你会去做这样的傻事否？
十二岁的小姑娘答：我会给兄长争一线转机，至少将来我回想之时，不会因我自私而愧对父母兄长。生于天地，无愧良知。即便付出的代价是英年早逝，仙途中断，我亦无怨无悔。
光明佛子，本座以为，你当知晓真相。”
他与佛门欠了那个姑娘一场因果。
一惯冷情的光明佛子站起身，眼神切切：“她……是谁？”
“本座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
温婉施展空间跳跃术消失在他面前。
光明佛子愣怔当场，他以为二十多年前去安国，便已经了断尘缘，可未曾想到，他到底还是结下了一场未解的因果，有人因为他断送仙途。
文婉被文家人请去参加文律的婚宴，他是知晓的，因为那封家书与请柬原本送到他手里，是他派人送到神兵门转交给文婉。
他也知道文家人知晓文婉是混沌灵体，生了嫉妒、贪恋之心，只是他认为自己已断尘缘，与自己无干，没必要掺合。再则她有那么厉害的师祖、师父，肯定会逃过一劫，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真的被人害死。
而他也想不到，真正害了她的人会是自己。
因为她向神明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文婉逆转天命的代价，是付出她的生命，是让她英年早夭，仙途中断。而如今的文婉，因前世泄漏天机，今生的灵根不好。
灵根不好只做外门弟子，三十岁筑不了基就会被降为杂役，杂役弟子过得有多苦，他是知道的，就如同是下人、奴婢一般，且修炼资源少得几近于无。
温婉给光明佛子讲完故事就离开，瞧，她就是这么坏，坏得明面上，她也是替文婉不值得，人家助你改变了命运，你却见死不救。
即便重来，文婉从未后悔过帮了兄长，还说出无愧于良心，无怨无悔的话，因为不救，她怕自己余生后悔，愧对家人。
光明佛子就是那个见死不救之人，两人比对，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