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逸明对“海天使”这个话题颇有些兴趣。
马逸明问:“你们这个‘海天使’是怎么回事?黑帮?”
霍夫曼一听这话,立马扭过头看着窗外,显然有些怒气。汉斯说:“哈里,你澳洲不太熟悉吧?”
马逸明说是。
汉斯开始向马逸明介绍他们的“海天使”。马逸明同志的英文因为多次实践运用的缘故,越来越纯熟,把汉斯的话听了个明白。
原来,这个“海天使”还真是个历史悠久的帮派,创建帮派的是塔斯马尼亚岛“岛人”的后裔。
在白人的统治下,纯“岛人”都死绝了,留下的多是混血。这些混血后来又和新西兰的毛利人、欧洲人各种混,最后混得血统乱七八糟分不清族谱了。
“海天使”的前辈因为社会地位低下,从事的职业也没啥档次,大多是渔民、小店主、小贩走鬼、修理工、清洁工之类的底层,也不乏一些做偏门生意的,例如干偷渡、叠码仔这些活儿。底层人民需要抱团取暖和白人统治者抗争,于是慢慢形成了一个帮派,叫“海天使。”
“海天使”是一种雌雄同体的海洋肉食性动物,这个名字虽然不够威风,但是有着深层次的含义。创建帮派的前辈有他的初衷:每个海天使的帮众都要牢记自己先辈灭绝的惨痛教训,广纳四海、繁衍子孙,保证岛人的血脉得以幸存为第一要务……
“海天使”是家族世袭制,和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有些类似,讲究锄强扶弱、济困救贫。用汉斯的话来说,他们很有“道德”。后来逐渐有新移民加入了这个帮派,带来了新知识新血液,“海天使”发展越来越壮大。
上世纪的时候“海天使”家族出了一位杰出人物,读过大学,有知识有文化,慢慢带领帮众做产业、搞升级,逐渐形成了以餐饮、酒店、旅游、博彩为一体的集团化经营模式,在塔斯马尼亚岛慢慢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斯坦利港口看到的那个棕榈酒店,就是海天使的产业,那个露天酒吧也是。
霍夫曼就是露天酒吧的负责人,算是个头头。拉贝尔几个厨子和伙计也都帮派里的人。本来那个酒店还有经理,但是太晚了,哈里先生没有碰到。
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霍夫曼转过头喷了一句:“汉斯!你这家伙嘴巴太多了。”
汉斯对哈里先生颇有好感,毕竟哈里先生帮忙打架的时候神勇无比,还没对自己动过粗。汉斯说:“霍夫曼,我看哈里先生是好人。”
“是好人?你真是头猪!你看我的手指头!”霍夫曼气愤愤地把受伤的中指举了起来。——那指头已经被马逸明掰正了,但是关节处红肿了一大坨。
汉斯瞅了一眼那指头,心说,这关我什么事?这不是你自找的么?
马逸明说:“霍夫曼,这不能怪我,是你先失约,我帮你的时候汉斯答应了我的条件,是你反悔了。”
霍夫曼怒道:“你可以通过别的方法和我谈条件的。你这样做很没有道德!你打赢了我,但是不能伤害一个放弃抵抗的人。而且,你还偷袭……”
马逸明只好说:“我道歉霍夫曼。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干。”
“什么?你还有以后?”
“噢,没以后,没以后了霍夫曼。”马逸明嘴上胡言乱语敷衍着霍夫曼,脑子却神游天外,娜姐和这个“海天使”是个什么关系?看样子“海天使”的人对娜姐还有几分尊重呢。这里头究竟有什么故事?——最重要的是,自己是来搭救娜姐的,娜姐为什么不认他?
汽车在夜色中驶离大路,慢慢转入一个较为狭小的柏油路,暗淡星光下,可以看到路边的开始呈现热带雨林的模样……
汉斯说:“哈里先生,你究竟是不是雪儿女士的朋友?”
马逸明说:“是,我保证!”
霍夫曼插话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又一定要跟着我们来,那么你所经历的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马逸明断然道:“没问题!”
天亮了,东方出现鱼肚白,路面越来越清晰,一片红瓦白墙建筑群出现在眼前……
汉斯说:“哈里先生,我们要进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