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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让田文出面协调国内的关系,关翡主要考虑避嫌,毕竟程家树大招风,眼下这事要是太过张扬,反倒容易引起程家政敌从中作梗。
在跟程墨商量后,才决定由田文站到台前,程家隐居幕后从中协调。
与帝都的含蓄相比,内比都的会面则直接得多。
关翡亲自陪同李钧,来到了闵上将的总统府。这里戒备森严,卫兵眼神凌厉,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会面在闵上将宽敞却略显压抑的办公室进行。闵上将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冰冷,他端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如同盘踞在王座上的雄狮。虽然签署了《框架协议》,但他看向关翡的眼神深处,那一丝忌惮与审视从未真正消失。
“关总,李总,欢迎。”闵上将的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固有的威严,他伸手与两人简单一握,目光尤其在李钧这个“外来巨富”身上停留了片刻。
“总司令日理万机,叨扰了。”关翡态度不卑不亢,微笑着介绍,“这位是风驰集团的李钧总裁,对在我们特区投资低空飞行器项目很有兴趣。这么大的项目,于特区、于整个骠国都是好事,觉得有必要向总司令汇报一下,也听听您的指示。”
李钧也展现出了顶级商人的风范,言辞得体:“闵将军,久仰。风驰集团致力于前沿科技的开发与应用,第五特区独特的环境和关总展现出的魄力与效率,让我们看到了巨大的合作潜力。我们计划在此投资建立研发测试基地,这不仅能带动本地就业和经济发展,未来更能将骠国乃至东南亚作为低空出行的示范区域,提升国家的科技形象。”
闵上将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他关心的重点,显然不止于经济。
“低空飞行器……很好。”闵上将缓缓开口,目光锐利,“这确实代表了未来的方向。不过,关总,李总,空域,是一个国家主权的象征。特区拥有管理权,我认可协议。但涉及跨境、涉及敏感技术,兹事体大。”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我需要确保,这些飞行器的每一次起落,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它们的技术参数、飞行数据,尤其是……是否可能具备超出商业范畴的能力,都必须置于严格的监管之下。我不希望看到,我的领空出现任何不可预知的风险,或者……不该出现的眼睛。”
这话几乎是赤裸裸的警告和试探。他担心的是安全,是监控,是特区借此项目进一步扩大军事或情报能力。
关翡早有准备,坦然应对:“总司令的顾虑,我们完全理解,也高度重视。请放心,风驰项目所有的飞行器,都将严格按照特区即将颁布的《低空空域管理暂行规定》执行。其技术参数会向特区空管部门报备,飞行计划需提前申请批准,飞行轨迹会受到实时监控。所有数据的安全与使用,将遵守特区相关法律。至于您提到的能力问题……”
关翡看了一眼李钧,李钧适时接话,语气肯定:“闵将军,风驰此次投资,聚焦于民用载人交通和物流领域,所有技术设计和应用场景都围绕于此。我们愿意接受合规的审查与监督,确保技术的透明与和平利用。风驰是上市公司,珍视自身的商业信誉和全球市场,绝不会参与任何可能引发国际争议或地区紧张的活动。”
闵上将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关翡:“关总,协议给了你们很大的空间,我也展现了足够的诚意。但这个项目,不同以往。它飞在天上,看得远,也容易被别人看得清。我希望你明白,特区的发展,必须与内比都的整体战略,尤其是国家安全战略,保持协调。”
这是在提醒关翡,特区并非完全独立,仍在骠国的框架内,重大事项仍需与他通气,不能脱离掌控。
关翡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沉稳而坚定:“总司令,特区的繁荣稳定,离不开中央的支持,也必然以骠国的整体利益为重。引入风驰项目,正是为了增强特区的经济造血能力,从而更好地履行我们在框架协议中承担的义务,维护边境安宁,促进区域发展。这是一个共赢的选择。项目的成功,不仅是特区的成绩,更是总司令您领导下的骠国,对外开放、吸引高科技投资的一张名片。我们会定期向中央相关部门汇报项目进展,确保一切在阳光下运行。”
关翡的话,既承认了闵上将的权威,又将项目提升到骠国国家形象和政绩的高度,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也画下了一条“定期汇报”的界线。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闵上将的目光在关翡和李钧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利弊,评估风险与收益。
最终,他靠回椅背,脸上挤出一丝算不上热情的笑容:“既然关总考虑得如此周全,李总又有如此诚意,我原则上支持这个项目。具体的细节,你们按特区法规和框架协议去办。但是,”他语气再次转冷,“空域安全和技术监管,必须万无一失。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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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请总司令放心。”关翡和李钧同时表态。
会面结束,离开总统府,坐进车里,李钧才微微松了口气,对关翡低声道:“这位闵将军,气场很强,警惕性更高。”
关翡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淡淡道:“正常。在他这个位置,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今天他能点头,一是项目确实诱人,二是我们展现出了‘守规矩’的态度,三是……他暂时也需要这份政绩来稳固内部。况且,我那30%的股权里面,有5%是由闵上将指定的人持有的。”
李钧震惊的看向关翡,没想到关翡私底下与闵上将还有这样的辛密。
签约仪式是在瓦城举行的,关翡甚至邀请到了闵上将出席,国内则是由程墨作为官方代表出席了签约仪式。
协议签署,三方合作正式启动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各方。
帝都,田文放下手中的简报,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笑意。他面前的茶盏还温着,袅袅白汽升腾。关翡和李钧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也更果决。那场看似随意的茶叙,效果正在显现。相关的报备流程走得异常顺畅,几个关键部门都保持了“乐见其成”的默许态度。当然,暗处的审视从未停止,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开局。他拿起内部电话,轻声吩咐:“备车,我去看看老爷子。”有些定心丸,需要他亲自去送。
内比都,总统府。闵上将看着面前由特区送来的、格式规范、措辞恭敬的“风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项目备案及空域使用初步方案”,手指在“技术委员会构成”和“数据监管流程”上停留了片刻。关翡确实“守规矩”,甚至主动邀请内比都指派一名“空域安全联络官”常驻特区,参与低空管理委员会的日常运作。这份“懂事”,暂时压下了他心中翻涌的不安与猜忌。但他并未完全放心,对侍立一旁的心腹低声道:“让我们的人盯紧点,不仅仅是空域,还有那个工业园。我要知道,除了会飞的机器,他们还在里面造什么。” 那5%的干股,是甜头,也是枷锁,更是他伸入特区核心的一只触手。
风驰集团的股价,在合作协议公告发布后,应声上涨了十几个百分点。资本市场用真金白银投下了信任票。“布局东南亚低空蓝海”、“抢占未来交通制高点”的故事,李钧讲得漂亮,关翡提供的舞台更是坚实。风驰内部,原本对“冒险”投资骠北持怀疑态度的声音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巨大市场潜力的憧憬。一支由顶尖工程师、试飞员和支持团队组成的先锋队伍,开始集结,准备开赴那片神秘的热带雨林。
第五特区,则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期。
工业园区划拨给“风驰前沿”的500亩土地以最快速度完成了最后的平整,特区建设局的工程机械轰鸣作响,开始按照风驰提供的图纸,抢建定制化的研发中心、组装车间和测试机库。规格之高、进度之快,让先期抵达的风驰工程人员咋舌。
李刚主导的《第五特区低空空域管理暂行规定》、《数据安全法》草案、《知识产权保护条例》草案迅速完成立法程序,以特区行政命令的形式颁布施行。法规文本专业严谨,甚至参考了国际最新标准,让风驰的法务团队都挑不出太多毛病,只能惊叹于特区政府的效率和对现代商业规则的理解之深。
北斗领导的技术团队,与风驰的工程师们紧密合作,开始搭建那个基于数字孪生技术的低空智能空管平台。特区独特的自然环境成为了最好的测试场,也提出了诸多前所未有的技术挑战。同时,一条专用的跨境高速光纤线路破土动工,承诺将特区与外界的信息延迟降到最低。
郑粟的防卫军则悄然调整了部署,在工业园区外围和规划的测试空域边界,设立了新的、伪装巧妙的观察哨和电子监测点。这不是不信任,而是必要的安全保障。王迁的“清洁工”也加强了对园区及周边区域的暗中筛查,确保不会有“不速之客”干扰项目的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