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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死寂的祁西城,脚下的那片大地是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新的,每一日都有激变,令人目不暇接。
当她逃离十几年的束缚,当她重新站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当破军的光芒再次照耀苍穹——这大朔的疆土,又将会迎来怎样风起云涌的岁月?
然而,她却只能是旁观者。
不敢涉足,不敢再见。
寅时的祁西,依旧流淌着金钱和欲望。
尽管春雨当中带着三分寒气,但人们对于祁西这个欲望之城的喜乐,依旧是没有停止的。那些嘴里呵出的气,汇聚在祁西的上空,仿佛凝结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些世俗的气息如烟一样交织在空中,酝酿出祁西特有的、醉生梦死的气息。
用不夜形容,倒是不差。
雕梁画栋,一掷千金。
君姒冷的很,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直无法入睡,直到天亮......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病给她带来的阴影,不管怎么样,忍忍也就过去了。
从不期望有谁能帮她,也从不期望自己得到谁的恩赐。
宫里的太医都说她活不过二十五岁,但尽管剩下的时间不多,依旧还是不愿意被深宫禁规锁在宫里,就算不为她想要的东西,也要为了自己活下去。
天亮没多久,容澈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们昨晚是被周南雎救下的,但白季他们也应该从烨刹阁出来了吧,周围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白季留下的标记。
听说云麾客栈是江湖人开的,有时候也是为了帮助那些被仇家追杀的江湖人避难,只要是了解的人,一般都不会随随便便的进这家客栈来抓人的。
客栈周围除了三三两两的店铺,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在了。
烨刹阁的后门也只有一条路出来,怎么来说都会路过这里的,白季难不成不选客栈当做躲避的场所么?
正当他疑惑,在周围徘徊准备回去的时候:
跟客栈隔了一条街距离的药铺,帷幔旁边的木墩上,有着一个特殊而又熟悉的标记。
鸟形的符号,头似乎对着这家药铺。
这是离心谷特定的标记——
现在就他一个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万一这是一个计谋,倒也是不好的。
在街上转转悠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晃晃荡荡的又走回了客栈。
刚迈进大厅,便看见周南雎一个人坐在楼下的雅间,桌上摆着一坛酒,一个人在这喝了起来。
周南雎虽然救了他们,但他到底是什么人,倒是看不出来。
不向君姒那样,只是一眼便能看穿的。
缓缓走进周南雎的桌子前,作揖之后便坐在了一侧。
未等容澈开口,周南雎饮下一口酒之后,便提前说了一句,
“你师父段沧,近来身体可好?”周南雎一副平和的语气,似乎对容澈的师傅段沧了解的很,看上去像是有几年交情的样子。
听到周南雎提起段沧,容澈才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笑意,迎合的回答道,“家师身体还行,偶尔脾气倔了些,我们做弟子的,也不好劝。”
“那你爹呢,在天姥修养的可还行?”
容澈的父亲容临,在十几年前的一次战役当中受了重伤,当年的段沧还只是容临的师兄,为了保住性命,不惜牺牲一切也要讲容临送往天姥去休养生息。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然而当时,容澈才六岁。
因为什么战役,他应该记得。
“敢问前辈,您与家父、家师...”容澈没有说完,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能这么直接的称呼段沧和容临的人,必然不只是前辈这么简单的吧,周南雎或许跟他们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谁知周南雎只是笑笑,清尘的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前,然后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容澈的问题,
“我跟你爹、你师父,算是老朋友了。”
一脸畅然的样子,倒也不假。
作为破山空的武功缔造者,周南雎跟段沧、容临一直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是上一辈的故事太难得说明,加上后来者居上的后辈人才辈出,他们的故事也逐渐的消失在了后辈人的耳朵里。
当时风流名声显赫,现在也是不值一提的。
听了此话,容澈顿时拿起面前的酒,敬了周南雎一杯,一口饮尽,“晚辈不知,前辈竟然是....”
“旧事而已,不必挂心。我也只是碰巧遇到,骆出野此次作为也是让江湖人不为理解,但终究是没有人愿意出手,段沧能派你来,也算是让你历练了。”
现在的江湖早就不与当初一样了,人人都想保住自己的一禺安稳之地,若是踏出那一步,生怕卷进不必要的风波当中。
对于衍岚宗的这个事情,江湖人的冷眼旁观,算是显现的淋漓尽致了。
因为太冷,君姒一直不愿意从被窝里面出来,磨磨蹭蹭过了辰时才起床。
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明明谨慎的很,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睡得倒是非常的熟,不像平时被一点声音吵到就睡不着了。
难不成容澈真的在她门口守着么?
廊架上挂着一套紫色的衣裙,上面娟秀的还是正经地道的苏绣,绣的是一朵菱生花。
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
一袭紫衫,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裙裾上绣着洁白的菱生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长发披在身后,青丝倾泻下来,倒是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摆摆。
下楼的那一刻,容澈也是鬼使神差的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女装的娇俏,跟男装比起来,倒是更多了几分风姿绰约的模样。
毕竟是个女儿身,女性的柔美之姿还是显现的淋漓尽致的。
下了楼之后,径直的走向周南雎和容澈所在的桌子前,客气的对周南雎作揖之后,缓缓坐在了容澈的对面。
一直到君姒出来,容澈的眼神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也没有听他们聊什么,倒起桌上的酒,畅然的开始喝了起来。
“你这衣服....”
“不喜欢别看啊。”君姒打趣的说道,也是不给容澈留一丝余地。
容澈也是闷声笑笑,看着君姒傲娇的表情,也是可爱的很。
“我早上出去的时候看见了白季留给我的记号,就在这客栈附近不远,他们应该已经出来了。”
君姒听了这话,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也不回答,也不应和。
周南雎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小辈的打趣,也是一眼就看穿了,君姒倒是故意傲娇的样子,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为难一下容澈吧。
见君姒没有应答,他又说道,“巳时了,出去找找吧。”
这意思,像是在提醒君姒似的。
君姒憋着内心的笑意,嘴角扬扬落落,竭力克制自己想要笑的表情,然后装作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哦,那你去吧。”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抬眼望着容澈,单纯无辜的样子。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就一起去呗。”
正准备拉上君姒放在桌上的手,顺势一下子抽开,倒是让容澈扑了个空,尴尬的僵在了行动上。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容公子自己路上就多小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