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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但还没有人发现。
在沙发上的少女睫毛微颤，呼吸似有一瞬间的急促，然后恢复了的缓慢而平稳的呼吸。
她不是想偷听，只是想多躺一会。
好累，身体好累。
“真是的。她每次来的状态都这么糟糕。您也不管管她吗？”
她没有听过的声音，但是心里又觉得很熟悉，或许……他是医生？
刚刚温术说要去见沐医生。
每次来，大概是真的经常见吧？
温术就坐在她旁边，她能感觉到的那双温暖的手再次抚上了她的额头。
看着昏睡的小九，温术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似的，“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创作者。”
沐谨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温馨。
沐谨的职责是给研发部的高级别的游戏制作师进行精神心理辅导。
游戏研究需要极其沉浸的状态，有一些游戏制作人偶尔就容易出现精神问题，尤其是制作一些恐怖游戏和剧情类游戏。
大型游戏通常都会有专门的团队，某些部分交给某些人专业制作，各自负责各自的部分，不会倾注太多的心血。
但是小九那个游戏是她一个人在做，哪怕如此庞大的游戏，创作者也始终她只有一个人。
是她自己要求不要别人插手她的游戏的。
像小九这样的创作者也不少，但是大多无法一个人完成大型游戏，更何况是她这种超大型游戏。
她游戏里的人物也不是单一的脸谱，她的创作方式在沐谨看来，更像是通过游戏挖掘自己的内心。
而这种人通常都有极大概率成为沐谨名单上的“危险病人”。
小九就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她的情况还真是有点特殊性。
她的脑子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小九每次来都是被温术抱着过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很难想象在这种状态中是怎么创作出的那些副本的。
沐谨笑着调侃道：“温先生果然和传闻一样的温柔呢。”这并不是表扬，多少还带着点嘲讽。
监护者相当于一个明星经纪人。温术作为小九的专属监护人竟然能放任自家的游戏制作者到现在这个状态，实在算不上什么职业金牌监护。
据的沐谨了解，温术的专业能力并不强，甚至论专业程度连他这个心理医师都比不过。
他一个心理医生又要给小九解决心理问题，还要当监护给她看看游戏剧情设计合不合理。
公司还特么不给他加钱！
见温术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沐谨干脆接着问他：“你这样真的对她好吗？让她经常过度投身游戏创作，大脑会烧坏的。”
为了创作游戏游戏制作人的大脑都植入了高级智脑，如果用脑过度真的会烧脑的。
物理意义上的烧脑。
温术当然知道，但是，“她不一样。”
他纤细的手指滑过小九白皙的皮肤，小心翼翼怕把她那脆弱的皮肤划破。
她很厉害，比别人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
小九软软地哼唧了一声，眼皮抖动着似乎要醒了。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旁边护着她的温术，很有安全感。小九朝着温术扯出一个笑脸，撑起身体坐起来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摸摸头～”
她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温术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也不会伤害她。
“小九，不要害怕。这里是沐医生的诊室，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再次触碰到温术的温暖的掌心，小九满足地朝他手心蹭了蹭，像一只乖巧而粘人的小猫咪。
温术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小九是最乖巧可爱的。
沐谨见小九醒了便掏出一颗糖，拨开糖纸喂到她嘴边，“来，吃糖。”
小九先看了看温术。见温术点点头，她才放心大胆地一口把糖给吃掉了。
甜甜的草莓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凉的感觉，很好吃。而且这颗糖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吃完感觉有一股神奇的气从喉咙里往上升，缓慢而坚定地移向大脑中央。
像是有一股风，轻轻地、轻轻地搅动起脑子里那些讨厌的雾气，渐渐地把它们吹散消融。
小九朝沐谨露出一个笑脸，仿佛吃到了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好吃！”
温术有种自家女儿终于长大般地欣慰，摸了摸她的脑袋鼓励了她的这种勇于表达自我行为。
沐谨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刚触碰到的一瞬间小九有些抗拒。
她不喜欢陌生人摸她的脑袋。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个人摸摸头竟然也很舒服，比温术摸摸头还要舒服。
温术摸她的脑袋只是脑袋酥酥麻麻的，但是这个人摸摸就感觉又一股热流从脑袋上流下来，如果温暖的圣光一样照耀在头顶，浑身都很惬意且充满了力量。
那个医生摸着她的脑袋开口说：“别你的监护者不管你，你就开始胡来。脑子烧坏了是会被丢掉的，就像其他附属品一样。”
小九浑身一僵。
“沐医生。”温术有些不悦地低声警告他。
“您不要吓她，她现在很胆小。”至少现在还很胆小。
沐谨不在意温术的警告和威胁，抬眼看了一眼时钟，下午2:36。
“再过两分钟就要开始正式治疗了。你们再说说话吧，到点了你们就必须分开了，她这么依赖你可不好。不利于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