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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句子中间加了短暂的停顿，听起来像是思维短暂的停顿。
至少沐谨觉得着不是的她脱口而出的思考后的结果。
她在这个停顿中间夹杂了很多没有说出口的思绪。极其短暂的思绪涣散，然后立刻就被她收回来了。
“需要你【乖一点】”
“乖？”宋染摆正了脑袋，“那么什么是乖呢？”
沐谨想了想。
这个词其实很难定义。简单来说，就是做一个简单的人，不要给他搞出一堆事情来。
但是又该如何概括“一堆事”这个词呢？
是一种难以预测的突发的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觉得用一句话来说可以总结指导：“做你日程安排上的活动就可以了，不要去做你原本计划之外的行动。”
“仅此而已吗？”
这对于她来说有点过于简单了。
沐谨当然知道让她什么都不干简直是对人才的巨大浪费。
但是如果不让她这么干，那么忙活的就是上头的这帮人了。
变数是宋染身上自带的最不稳定的因素。
大多数人看到1就是1。但是她就会在看到的1的时候想到就不仅仅是1+1，还有1+N，（1+2）^3，1*3+4-7等等诸如此类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
并且宋染也是实干派。她会默默会把这些记下来并一项项考虑可行性，并且去付诸实践。
如果她有足够多的资源，她甚至会把她所有想到的结果都尝试做一遍。
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有想法，有能力，有资源，愿意去执行，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她完不成的事情。
如果再加上她本人低调沉默，所有计划不到执行不透露任何后续信息，除非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否则很难知道她最终想完成什么大事。
所以很多事情在她身上似乎就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巧合”就是“命运安排”。
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似乎就都是“刚刚好”的无意之举。
如果再加入一点点动力和热情，那么她想做的事情几乎会以一种海啸般速度力度迅速地达到她希望得到的结果。
“正常版本”的宋染放任她去做是不用管的，她自有分寸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宋染已经变成了一个具有偏激、反社会倾向、和自毁倾向的宋染。
她必须得“安静下来”。
乖一点。
就这么简单。
不需要宋染有多厉害多优秀，也不需要她改变世界改变未来，她只需要好好地当一个“刚刚回家探亲的普通精神系导师”就够了。
晚点出去逛逛街，去跟过去的朋友唠唠家常，陪陪孩子家人，这些都是非常一些安全的活动。
至于其他的所有活动，她最好都别瞎掺和。
昨天的商场恐怖袭击被她遇到算是一个意外。意外，都是意外。
不是她惹出的事，闹出的影响也与她无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沐谨就有种预感。
——有她在，这件事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最讨厌变数。
宋染看着他歪起脑袋问：“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做什么？我的任务。我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她还在寻找一个答案。
没有人会在历史进行中的时候就知道现在此次此刻会有什么意义。意义都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会出现。
这个问题沐谨也不知道。
如果非要他说，那么沐谨希望的这个意义的是：“解决梦魇大潮带领华夏人民拯救世界。”
空气静默了几秒。
宋染忽然露出一个笑脸，笃定地回答：“这不是游戏，你也不是什么游戏NPC。”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从任务安排的角度来说，这个任务它就不可能存在的。
这涉及到一些系统任务发布的准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她只需要推导出这个结果就够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右手轻轻搭在左肩微微低下头颅。
“我愿意遵守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但要我拯救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
是拯救世界这件事情不可能？
还是说她不愿意做这件事？
沐谨跟她说：“那你可能会死。”
宋染看着外面阳光灿烂的天空，内心平静地没有一点波澜，反问道：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死，又怎么样呢？
【死】是进入新一种状态的开始，也是一种就状态的结束。
之后她有可能她会回到她的管理世界，有可能她会回到那个“第四世界”，也有可能她就是死了。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而已。”
那【活着】难道就是一定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其实不管在哪个世界对她而言都一样。
死了没关系，活着也行。反正都没什么可留恋的。
“你觉得我创造第四世界这样一个虚构的世界。是希望它对我的人生具有什么样意义呢？让我对某种未知的人生充满幻想和希望吗？”
沐谨不置可否。
宋染又问：“或者是让我在这个世界有足够的动力去完成所谓的【拯救世界】吗？
看起来似乎也不是。”
宋染走到床边
“它可能就像北方冬日的阳光，看着像是温暖的灿烂美好的。
但是……”
猛地推开窗，凛冽的风吹了进来，一瞬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冰冷的风灌进鼻腔，灌进衣领，顺着四肢衣服的缝隙冲进来，吹得人脊背发凉。
颤栗从腿肚子如闪电般直窜脑海的某个神经。
“那只是一部分。
很微小的一部分。”
寒风带走肌肤上的体温
风铃在窗框上叮铃作响
“那不是我身处的世界。”
她转过身，飞扬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的揣测笑意。
“我的世界，无法言说。”
“带我去梦境。”
“或许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