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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罗塞尔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怎么和自己打了起来，还拆了我的白枫宫？你知道维护那座宫殿每年要耗费多少开支吗？”
顾时则无所谓地回答道。
“拆了也无妨，反正也用不了多少年了。”
罗塞尔闻言，眼中的神采稍稍晦暗了下去。
“是啊，也用不了多久了……”
“呵呵，那群外神被赶走后，我的状态倒是好了不少，现在算是基本复活了。”
“但自从小周疯了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与别人这样交流过了。黑夜和我们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我和祂没有任何共同话题。那女人总是那么神秘，整天计较了祂的小算盘，真是不明白这群神明勾心斗角是为了什么……”
顾时摸着下巴猜测道。
“也许祂只是想挽救一下这个悲惨的世界。”
“挽救？唉……现在又有谁真正能挽救这个世界呢？”
罗塞尔摇着头叹息道，微微的恍神后，祂的目光再次平移到顾时身上。
“你们那里怎么样？”
罗塞尔此时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黑皇帝”，身为“秩序阴影”的祂，自然能够注意到顾时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有着不相符的地方，也就显而易见地能够推测出顾时来自其他的世界。
而顾时也非常坦然地说道。
“你指哪一个？”
“先说你学到现代知识的那个。”
“啊，那里倒还不错。虽然也有些倒霉，但因为没有非凡，所以至少不会变成和这里一样的命运。”
罗塞尔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在畅想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这样啊，那可真不错……”
“确实不错……呵呵，说起来我在那个时间和你也算是朋友呢。”
“哦？说来听听。”
顾时笑着，简单地选择了重点说道。
“你和我是在一家卤煮店认识的。在那个世界里，你也有一个女儿。”
“真的吗！？”
罗塞尔显得有些惊喜，但是随后，他又感觉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的外貌如果是延续了那个时间的模样，那么你的年纪应该还不大，而我已经有了女儿，你是怎么和我交上朋友的？我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还算可以吧，你还问我要签名来着。”
“嗯？我问你要签名做什么？”
“给你的女儿呀，那边的你的女儿可是我的粉丝呢。”
罗塞尔的身体忽然猛地前倾，一只手狠狠地按在了王座的扶手上。
祂用力地瞪大了眼，满腔怒火地问道。
“什么叫是你的粉丝？你在那里是干什么的啊？贝尔纳黛为什么会喜欢你？她有没有学坏？”
“冷静，冷静。”
顾时坦然地对着罗塞尔按了按手。
“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你自己吗？你认为那边的你就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学坏？”
听到顾时的话，情绪有些激动的罗塞尔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祂的神情变得有些怅然，眺望着陵寝的大门，像是在看着等候在外面的贝尔纳黛，又像是在看无限遥远的某个地方。
良久，祂才轻叹一声说道。
“是啊……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又何必去纠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呢……”
接着，祂苦笑着看向顾时。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这样才叫真的穿越，还有自己的故乡可以回去。而我们，就只有这里了……”
罗塞尔抚摸了一下王座冰冷的扶手，眼睛微闪。
“那还有一个世界呢？想来那个世界应该才是你真正的故乡了吧？”
“那里目前还算安全……嗯，只要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没把灾祸带回去的话。”
罗塞尔看向顾时，像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询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和那个阿蒙来到这里的原因？”
身为旧日遗民，曾经在网络上见多了类似情节的小说故事。通过贝尔纳黛的转述与亲自对顾时的观察后，罗塞尔很快便得出了顾时与阿蒙其实是一体两面的这个可能。
顾时自然也听出了罗塞尔话中的意味，他没有否认，而是承认地点了点头。
罗塞尔凝视着顾时的面孔，短暂地沉默后，祂主动开口说道。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定的帮助。”
然而顾时却拒绝道。
“不用了。”
罗塞尔很是不解地问道。
“我知道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年轻都有着一定的执着，但是只靠你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斗过阿蒙的，尽管不愿承认，但是神性就是比人性拥有优势。”
“如果你们没能融合另一方，离开这里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你没有必要在这里拖延太久，你还有自己的故乡要回去。”
但顾时依然保持着笑意，对着罗塞尔低头敬了个礼。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自有我的妙计。”
罗塞尔久久注视着顾时，似乎是看出了他内心的坚定，祂也不再强求，转而轻叹着说道。
“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应该就在小周身上吧？”
“祂现在是诡秘之主，拥有着时间与空间的权柄。你们若是想要离开，就必须得先杀了祂才行。”
“这样也好，与其让祂的内心再受折磨，不如早些解脱。”
说完，祂又看向顾时。
“你应该已经和黑夜搭上线了吧？祂有相关的计划了吗？”
顾时点头说道。
“有，而且现在差不多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我回去跟祂做报告。”
“这样啊……那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小周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趁着这个时候去尝试杀祂会相对变得简单。如果等到祂的状态恢复，或许这个世界真的要被祂建设成另一个扭曲的‘现代地球’了。”
“放心，事情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顾时说着，便准备起步离开。罗塞尔叹了口气，看向顾时的影子，再次劝说道。
“我觉得你也最好早做打算。”
顾时随口回答道。
“我已经做好打算了。”
罗塞尔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没等祂细细思考，高台下方的顾时就已经转身往大门走去。
看着那道背影，罗塞尔好像想到了什么，祂下意识地朝着顾时伸出手，嘴巴张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最后，祂只能挤出一句充满了悲情色彩的言语。
“回家吧……”
顾时停住脚步，侧过头看向罗塞尔笑着说道。
“回到最初的美好？”
随后，顾时便不再回头，径直走向了陵寝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