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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牛的银针突然一顿："气血有异！范教主，不可情绪激动！"
但已经晚了。
范遥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溅在黛绮丝的紫衣上，如雪地红梅。
张无忌急忙上前点了他几处大穴，胡青牛迅速换了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岳母，"张无忌为难地看着黛绮丝，"范兄现在需要静养..."
黛绮丝却一动不动，只是更紧地握住范遥的手："让他说。"
她盯着范遥充血的眼睛，"二十年来，你欠我多少解释，今天一并还清。"
范遥喘息着，感到金蚕丝在皮下灼烧。
他看向黛绮丝倔强的眉眼，忽然明白自己再也无法逃避。"好。"他哑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从你离开光明顶那天开始。"黛绮丝的声音像淬了冰，"一字不漏。"
月光西移，石室内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范遥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忍痛的抽气声。
他讲述自己如何发现成昆的阴谋，如何决定潜入汝阳王府；讲述他如何在自毁容貌前，偷偷去灵蛇岛远远看了她和小昭最后一眼。
"...我用弯刀划开脸的时候，"范遥的右眼泛起水光，"想的却是幸好那日你带着小昭去了南海。"
黛绮丝的手微微发抖。
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毫无预兆的暴雨天，原本计划留在港口的她突然决定带小昭出海。
现在想来，竟是冥冥中的天意。
胡青牛轻咳一声："范教主，今日就到这里吧。金蚕需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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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张无忌一起退出石室，将空间留给这对历经沧桑的故人。
当石门关上的一刻，黛绮丝突然俯身抱住了范遥。
眼泪浸湿了他新生的肌肤，滚烫如岩浆。"傻子..."她哽咽道，"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
范遥僵住了。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回抱她。
当他的手臂环住黛绮丝的腰身时，仿佛抱住了所有错过的岁月。
"至少...你活下来了。"他低声道，"这就够了。"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张无忌和胡青牛站在竹林中，听着石室内隐约的啜泣声。
"师傅，"张无忌忧心忡忡地问，"范兄的脸..."
胡青牛摩挲着手中的玉盒，里面是王月敏送来的千年雪参。
"金蚕蛊正在重塑他的骨相，"老人望向渐亮的天色，"七十四天后，你会见到一个崭新的范遥——不是从前那个俊美少年，却会是个更有魅力的男人。"
石室内，黛绮丝轻轻抚摸着范遥新生的肌肤，那里正在形成一种奇特的纹路，如同金色的蛛网。"疼吗？"她问。
范遥摇摇头，残缺的嘴角微微上扬："比起这些年见不到你的痛苦，这不算什么。"
黛绮丝凝视着他初现轮廓的新面容——高挺的鼻梁上横亘着淡淡的金纹，左颊的凹陷被金蚕丝填充出优雅的弧度，就连缺失的左耳也被重塑成一种独特的形状。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范遥，却莫名让她心跳加速。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小昭一直记得你。
她说那个总给她带蜜饯的范叔叔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