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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掰开盐块，露出里面较为纯净的部分，"问题出在最后熬煮时的火候——温度太高，导致杂质重新析出。"
工坊内一片寂静，只有柴火偶尔发出的爆裂声。
李忠注意到张无忌的指尖被高温盐块烫得发红，却浑然不觉般继续分析："明日改用文火慢熬，过滤工序再加一道。另外..."
他忽然转向李忠，"你带回的矿石样本还有多少？"
"回陛下，矿脉处尚存大量同类矿石，但..."李忠犹豫片刻，"当地村民称之为'鬼盐'，传说触碰者会得怪病。"
张无忌闻言竟露出笑意："正因有毒，才无人开采，反倒成全了我们。"
他转向众工匠，"今日到此为止。王爱卿，重新调整工序；李忠，明日随我再去取些样本。"
众人散去，李忠忍不住问道："陛下怎会通晓这等精妙工艺？臣翻阅过历代盐政记载，从未见过如此提纯之法。"
月光透过窗棂，在张无忌的龙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当年光明顶下的盐湖，曾救过明教上下千余人的性命。"
话锋一转，"你可知道，现在民间一斗盐换多少粮食？"
"黑市上，一斗盐抵三石米。"李忠声音发涩，"江南已有盐枭聚众闹事。"
张无忌目光陡然锐利："所以这锅盐，关系着千万百姓的性命。"
他拍了拍李忠的肩膀，"明日早些出发。"
第二日黎明，两人轻装简从，策马前往百里外的矿脉。
途经一处村庄时，见村民正围着口枯井唉声叹气。
张无忌勒马询问，才知井水咸涩，饮后腹胀如鼓，已病死数人。
"陛下，这就是臣说的毒盐矿渗水所致。"李忠低声道，"矿脉就在那片山后。"
张无忌下马走近枯井，掬起一捧水尝了尝，立即吐了出来。
"水中含硝，确实有毒。"他环顾四周龟裂的田地，忽然从怀中取出昨夜失败的盐块，碾碎后撒入井中。
村民哗然，有位老者颤巍巍道："这位官人，这井水本就吃死人，您还..."
"老丈稍安。"张无忌示意李忠取来随身携带的滤囊，将井水过滤后重新打上一桶，"再尝尝。"
老者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甜...甜水！"
张无忌微笑解释："盐能吸附硝毒，简单的道理。"
他转向李忠，"记下来，回宫后派人教村民制作滤水装置。"
离开村庄后，李忠发现张无忌频频回首，目光沉重。
"陛下心系百姓，是万民之福。"
"帝王一念，关乎生死。"张无忌轻叹，"那口井，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冰火岛，义父教我用海砂滤水的往事。"
矿脉处，蓝光闪烁的盐矿石裸露在山体表面，宛如星辰坠入凡间。
张无忌亲自挑选了几块纹理特殊的矿石，忽然蹲下身，从岩缝中拔出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这是..."
"海蓬子，只长在高盐环境。"
张无忌将植物收入囊中，"或许能替代草木灰。"
回宫后，工坊立即开始了第二轮试验。
这次张无忌亲自调整了每个环节：矿石粉碎的粒度、溶解的水温、添加海蓬子粉末的比例...当最后一锅盐液开始蒸发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成了！"
王侍郎突然高呼。
只见锅底渐渐析出晶莹如雪的盐粒，在火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张无忌用银匙舀起少许，轻轻一吹，盐粒如细雪纷飞。
李忠忽然跪地，声音哽咽："陛下圣明！此盐纯度远超官盐，且产量可翻数倍！"
张无忌扶起他，眼中也有泪光闪动："传旨，即日起在全国五大盐场推广此工艺。另拨专款，在毒盐矿处建立新盐场。"
他抓起一把精盐，任由它们从指缝流下，"三个月内，朕要让盐价回落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