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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海宇闻言，脸色稍好一点，这才缓缓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个花花绿绿的铁盒子。
铁盒上满是外国文字，雷厉拿在手上打量了一番，凭直觉应该不是和军工有关的东西，便抬头询问卢海宇：“这是什么东西？”
卢海宇带着一丝得意，说道：“moisturizer（润肤露）。”
雷厉一愣，完全听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
卢海宇见雷厉不懂英语，只好解释道：“护肤霜，润肤的。”
雷厉更是不解：“这能证明什么？”
卢海宇摆摆手，示意雷厉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他顿了顿，陷入回忆，“三天前的晚上，我下班后从图书馆返回宿舍。路上遇到一个中年人在打听我们厂三车间的李满军，也就是我举报的那个人。我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就把他带到了李满军家。”
“到了李满军家，我才发现他家居然那么豪华！高档家具，‘三转一响’全都有。而且，我无意中听到那中年人和李满军谈话，才知道李满军私下里在给其他厂做技术顾问。雷同志，你要可是知道的呀，414厂可是保密单位啊！他出去当技术顾问，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卢海宇说到这里，语气激动起来，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天阴谋。
“当时，李满军可能因为天气干燥，就从抽屉里拿出这个护手霜擦手。我一眼就注意到了这花花绿绿的颜色和英文商标！趁他不注意，我就……”
他做了个偷窃的动作，压低声音，“我就把它拿走了！然后，我就写了举报信，举报李满军有海外关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雷厉：“这是我根据护手霜上的产地信息查到的，这个牌子是美国的！”
雷厉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眉头紧锁。
上面写着几个英文单词，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对英语很熟悉，书写很流畅。
他抬头看着卢海宇，缓缓说道：“就凭这个，你就举报李满军有海外关系？”
卢海宇挺起胸膛，一脸坚定：“当然！这可是铁证！你想想，一个普通的工程师，怎么可能用得起美国货？这背后肯定有问题！要知道，西方资本主义正在大肆针对我们呢，怎么可有这些洋玩意儿！”
雷厉听完卢海宇的描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单凭一盒护手霜就认定李满军是海外间谍，这逻辑未免也太跳跃了。
他强忍着笑意，问道：“卢工，就凭这个，你就举报李满军有海外关系？”
仿佛看出了雷厉的顾虑，卢海宇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同志！您这觉悟不行啊！现在国家正遭到西方资本主义的封锁，李满军一个普通工程师，哪儿来的美国货？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他肯定和海外有勾结！”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你想想，他一个工程师，工资才几个钱？能买得起这玩意儿？这背后肯定有猫腻！”
雷厉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解释：“卢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别人送的，也许是从友谊商店买的，不能一概而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李满军去其他工厂当顾问的事情，确实可以查一查，但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他有海外关系。”
雷厉心想，除非这个间谍是缺心眼，要不哪个间谍会把这么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轻易拿出来用。
见雷厉没有立刻抓捕李满军的意思，卢海宇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自己立了大功，能得到表彰，甚至升职加薪。
他颓丧地叹了口气，把那珍贵的“保湿霜”小心翼翼地从雷厉手上拿了回来，揣进兜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后海公园，返回了414厂。
送走卢海宇之后，雷厉立刻联系了414厂保卫处长郭振华，让他帮忙约何雨柱在保卫处见面。
“柱子，你对这个卢海宇了解多少？”雷厉开门见山地问道，顺手将卢海宇的举报信递给何雨柱。
何雨柱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放下信，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小子啊，有点…怎么说呢，有点一根筋。毕业于名牌大学，技术过硬，但就是喜欢钻牛角尖，爱幻想，总觉得自己能干一番大事。”
雷厉听完何雨柱的描述，眉头紧锁。
他将卢海宇的言行和何雨柱的描述联系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么说来，这举报信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了？”
何雨柱轻轻一笑，说到：“雷子，我正好知道为什么卢海宇要写这封举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