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依不饶的关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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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的天赋，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我并没有其他阴阳怪气的意思，只是后面的对手你确实应付不了。”

木兆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这段台词难道不是应该从自己口中说出。但他不会被对手所干扰，反而顺着回答道。

“那能帮我算算嘛，我是直接放弃还是象征性地挣扎。”木兆笑呵呵地提问，自信十足。

“卜筮是你的能力，还是说想直接张开你的图腾异象开始攻伐，最强的应该是大荒四木吧，但这几木都在几十年前被凡人斩断了，不是么，你可以试试。”

听完，木兆脸上一贯带有的从容彻底消失，弯弯笑眼也睁开紧紧注视着关声。打探到自己的能力还好，几十年前的秘辛她从何处知晓，最关键的是凡人，那她是什么人。

半晌没得到回应，关声换上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不用紧张，我们是敌非友。”手掌一翻，“你可知我这宝物？”

把眼看上去像个白瓷瓶，晶莹剔透，美观精致却看不出有何威能，遂轻轻摇头。

“我这玉净瓶，可容天下四海之水，可生白骨，可扶枯木，所以说我们是天生的盟友。”

听到现在，木兆已经明显感觉到事情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小晚辈能接触的层次，但既然站在场上，断然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放下自己惯用的卦筒，杯筊和龟甲。闭眼屏息，将双手前后相对横放在面前，用力错开，浑身发抖得像是推开玄牝之门。

观众虽然看不到细节，但也不用看到细节了，因为他们全部都在仰着头看着场中四个角落四颗神树上通天际下达幽冥的虚影：建木，扶木，若木，寻木。正是天变之后崛起的这四颗神树，孕育整个中央森林，林民乃至整个中州，可以说在场的每个观众都是它们的后裔。如今崇拜地观摩神木虚影，感受到血脉的召唤，每个人都得到了极大裨益，陶醉其中。

“大荒四木异象”撑开，木兆被枝丫捧在空中宛若神明，眼神空洞失去人性，手臂挥动间，无数绿绦垂动，条条神威，根根浩荡，四个图腾无情轰杀下去，将挡在前面的天地都要碾碎。

“可惜了，如果是长成的本体，我也要忌惮三分，可惜只是幼体的虚影。”

关声用没人能听见的音量自语，实际上就算大声说，也没人会注意到。不紧不慢收回玉净瓶，又翻手拿出一件法宝，意味深长地向白帝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同样是镜子，之前那面如果是古朴的极端，这个就是另一个极端，华贵，其上珠光宝气，镶金嵌玉，不像修道之人会持有的。

枝条垂动，有鞭笞万物之势。既然如此，那便碰一碰吧。

轻转宝镜，关声运镜释放波动，从枝条开始，节节向上到枝干根系，尽皆粉碎，消散于空气中，恐怖如斯。甚至远不止步于此，引动的时空涟漪蔓延到壁障之上，壁障也随之破碎，威势不减。一镜之威，三界震动。

“十法镜！”

虚影消失，整个场地恢复宁静安详，却给所有观众脸面心中添上耻辱与愤怒，他们信仰的神树被这异乡人摧毁。

“这，这...”主持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圆场。

但关声肯定是不会在乎，反而意有所指，“献丑！”马上收起法宝，拿出平时最爱带的两把短匕在手中把玩，不依不饶看着最高观礼台说道，“敢问先知，半决赛和决赛能不能提前开打，或者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此话一出，彻底点燃了全体在场林民的怒火。甚至卫宏千旁边的木牗林官都摩拳擦掌，这一天他大开眼界，此时只敢歪坐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观礼台上，沉默无语。

进入更深层次，钱虓的感官重获得更多，脚底落在平地上，只有周围的朦胧迷幻在提醒他，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现在退去！”

“饶你不死！”

木晦、木兆二人又变成拦路虎挡在钱虓面前。没办法，只能继续闯关，而且要快，因为他的状态持续不了太久。又是一阵旋风，想要拉近距离一击毙命。

可结果很显然，风又怎能快过光呢，而且这光是另外的人在操控，如果是之前的木晦本人，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一个照面，顷刻将钱虓打得倒飞出去，跌出狂风状态，疯狂生长的枝干将钱虓的脖颈双手双脚牢牢束缚在空中，本可以却没有将他五马分尸；破开皮肤，生长进血肉之中，已经感觉到跃跃欲试可以生啖他的精血，却依旧没有，只想重伤他而已。

果然是只要愿意退，随时都有生路，但他退不得不愿退。

被树枝像垃圾一样“砰——”地扔在地上，绽放成一朵瘆人的血之花。钱虓用尽浑身仅有的力气勾动手指，他虽然有其他能力，但却无法催动。在这方蜃景之中，他的域完全不能恢复，所有能力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前一关的三个对手那里消耗大半。

只能走到这里了吧，钱虓心想，瞳孔和意识逐渐涣散。

直到灰色空间被破开一道口子，本来昏暗的走廊灯光显得前所未有的温暖，霎时间恢复了钱虓的全部域能，进而动用能力重新恢复生命力。但身体的剧痛和无力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这位...你没事吧。”

小姑娘的声音出现在钱虓耳边，显然不认识，但当他挣扎着起身，看到江白汉的脸，却莫名其妙觉得格外熟悉亲切。

“我，我...咳——”想开口说话，口腔咽喉受伤积存的血液不由自主地呛到。

看到研究院走廊中躺着一个血人，哪怕江白汉进来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也实在忍不住问询一下。虽然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却没有半点别的意味，只有疑惑与感激，遂轻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很快起身，因为连她也被包裹进这片暗无天日的灰色空间。

气温猛然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