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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会怎么样呢？”邓星泠没有再打哑谜，没有隐瞒自己阴暗的心思。
仅仅那个字，她便明白这明镜大师或许真是什么得道高僧，知道她前世的经过。
这种时候再狡辩，反倒是欲盖弥彰。
她和明镜大师又没有恩怨，想来是告诉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不过这刀，她放不下，也没办法放下了。
她自嘲的挑挑眉，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会下地狱吗？”
“施主，何苦选择这种以恶制恶的方法来折磨自己呢？”明镜法师看向她，“即使你把伤害过你的人全都杀干净了，你内心就真的能得到解脱吗？”
“邓语宁死了，你心中可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有啊！”邓星泠回答的很爽快，像是回答明镜大师，又像是回答自己。
“施主何必自欺欺人呢。”明镜大师说。
“原来大师是要劝我放下仇恨行善呐，”邓星泠眨眨眼，疑惑道:“昨天我对邓语宁出手时，大师为何见死不救呢？”
“贫僧出手她会被救下吗？”明镜法师反问，“自作孽，不可活，昨天贫僧若是出手了，改日邓姑娘的刀子就插在贫僧身上了。”
“原来大师也怕死呀。”邓星泠玩笑道。
明镜大师说:“贫僧也是人，是人就怕死。”
他看向邓星泠，语重心长的说:“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上天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让你好好生活的，而不是困缚与前世的痛苦中的。”
“伤疤愈合的再好，终究是有痕迹的，”邓星泠垂眸，脸上的神色依旧冷淡，指尖扣弄着桌角，“况且，我从来都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谁惹她不痛快，哪怕两败俱伤，她也要让对方不痛快！
明镜法师见她依旧执迷不悟，冷声道:“邓星泠，你是要弑父弑母不成？！”
邓星泠被他的话问的愣怔了一下，扣着桌角的指尖顿住，脑袋一片空白。
她强忍着情绪，呼吸不自觉加重，“那大师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为了心中一时的恨意，酿成大祸，做下后悔终生的事情。”明镜法师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声音放柔了些，温声劝道:“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当成一场噩梦，忘了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其实痛苦已经结束了，是你将自己困在那片痛苦的深渊罢了。”
邓星泠呆呆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我也希望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可不是！”
“伤口太深了，我没办法像大师一样，用一堆哲理就抚平那些伤痕，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她声音发颤，眼眶蒙上水雾，“不然，我会疯的。”
抬手抹干眼泪，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意，“下地狱也好，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好，我不怕，但仇我必须报！”
明镜法师长叹一口气，虽然明白邓星泠听不进去，但依旧劝诫道:“放过自己吧，放下仇恨才能拥抱新生活，别让自己沦为仇恨的奴隶，白白浪费此生。”
“多谢大师指点，”邓星泠起身，她没明镜大师那么高的觉悟，也做不到。
她的此生，是为复仇而生的。
明镜法师突然问:“仇人都报复完了，施主打算何去何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