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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蚀仍在吴桐身上蔓延,重伤昏迷的吴桐,濒临死亡的体验令他沉入那片意识回归的白金之海,挣扎着上浮,却越沉越深。
一抹璀璨在吴桐视野中闪烁,他模糊不清地看到,一条金色的锁链朝加速下沉的自己伸来,牢牢地缠住了自己。
图书馆最后的防线,奥米什将吴桐从白金之海的深处捞了回来,将他拉到水面位置。
被人从海里捞出来,吴桐瘫坐在水面上,看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躲在这片白金之海中的奥米什:“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吗?”
奥米什将吴桐从水面上拉了起来:“从你离开《终末鸟》,我取回全部权限之后,就躲了进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方也知道奥米什能封锁图书馆,所以一定会针对奥米什行动,她只能先避其锋芒,借吴桐的行动回到宗教层完成对图书馆的封锁。
“既然你已经拿回所有权限了,那就从头跟我讲讲吧。”吴桐说道,“从一开始,你们就计划好了一切吧。”
没错,司书们确实计划好了一切,或者说,在薇薇看到伊利斯的核心又一次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完成了计划的制定。
虽然现在的伊利斯并不是和司书们同生共死过的伙伴,但毕竟融合着前文明“伊利斯”的故事残片,所以那颗核心的出现,一定是伊利斯再提醒所有人,“天启”要对图书馆动手了。
但是那个东西隐藏得很好,奥米什搜索了图书馆全境都无法察觉对方的踪迹。
于是小桑妮主动找上了薇薇,准备以自己为诱饵引诱对方动手。
然后灭以自己的方法令“恶意”暴露,而侵蚀了灭的“恶意”,也成功通过灭的数据复现了“伊利斯”,那个应该承载“毁灭意志”的容器。
接下来的就是刹那、莫德尔、薇薇前仆后继地挡在“恶意·伊利斯”面前,为他们争取时间。
“那终结前文明的到底是什么,天启真的降临了吗?”吴桐追问道,“前文明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在吴桐追问的时候,吴桐醒了过来,离开了白金之海。
哲学层的安娜就在一旁端坐着,两杯伊利斯最喜欢的红茶,还冒着热气,在图书馆毁灭的末尾,安娜仍然保持着她的优雅。
“你还好吧,吴桐。”安娜问道。
吴桐踉跄地站起,来到吧台旁:“我还好,我们开始吧。”
安娜点点头,翻开了那本早就出现,却一直留到了最后的《在世界的中心呼唤...》。
......
蓝天,白云,清风,煦阳。
那么多轮“世界毁灭因素”的降临之后,仍然顽强地活着的人们,已经很难见到这么晴朗的天气了。
如果没有“天启降临”的预言,今天可真的很适合好好休息啊,晒晒太阳,吹吹风,感受生命的美好。
可惜没有如果。
虽然成为了“世界毁灭因素”,但伊利斯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如往常那样微笑着,与他人交流,与她的伙伴们交谈。
伊利斯与猫猫在走廊上前进,猫猫有些犹豫地看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伊利斯大姐,想要靠近却又害怕地避开。
伊利斯轻笑道:“猫猫,你已经连续三次想要挽住我却又躲开了,我身上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
“有的有的,伊利斯姐。”猫猫泪眼汪汪,“伊利斯姐身上有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跟我们打过的那些毁灭因素一样的东西。”
记得任务简报上的内容,伊利斯写的是重伤濒死,猫猫担心地问伊利斯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猫猫不用担心我呦,我很好的。”伊利斯给了猫猫一个坚强的微笑,“我还是那个你认识的伊利斯哦,这一点没有任何改变呢。”
人性这一在“毁灭因素”上并不明显的东西,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伊利斯的身上。
她仍然拥有丰富的情感,会笑,会落泪,以及会安慰现在过分悲伤的猫猫了。
猫猫吸了吸鼻子,被说中过分“难过”的猫猫终于哭了出来,蹲在地上,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家人’的葬礼啊,这种事情,怎么让我平静起来呢。”
伊利斯抱住了猫猫,猫猫抹着眼泪,在伊利斯的怀里痛哭不止。
她们正要前去参加刹那的葬礼,“终末鸟”死亡后,研究所的大家找到了守护着刹那尸首的灭。
他们两个被发现的时候,灭正在愤怒地撕扯着“黑森林”绊身的天启生物,压抑的暴怒顷刻点燃,红尘结晶附着在灭的身上,侵蚀着他的力量。
灭阻止任何生物的靠近,直到哲赶到,释放的凌冽寒潮才让灭清醒过来。
哲赶到的及时,当时灭的状态差一点就进入“核心融毁”的状态了,冷静下来的灭被哲扛着肩膀,情感压抑的他也在队长面前流露出悔恨的情感。
“我没有拉住她,是我没有拉住她......”
灭嘶声力竭,他一只手掐着脸,心头的那一份拥堵始终挥之不去,他觉得是他的错,是他没能救下刹那。
哲扛着灭蹒跚前进,他沉声地安慰着愤恨地灭:“没事的,没事的,已经......结束了......”
战场仍在打扫,而天启研究所那些还活着的人,参加了刹那的葬礼。
伊利斯与猫猫站在一起,猫猫不住落泪,伊利斯耐心地安慰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猫猫。
柳身上还缠着绷带,带伤出席葬礼,安娜推着柳行动,他们都参与了讨伐“红尘·天启鸟”的作战,伤势还没有恢复。
他们本可以好生休息的,但柳告诉医护人员说,作为刹那的战友与朋友,她们必须出席,经过主治医生叶一的允许,才让安娜推着轮椅带柳出席葬礼。
菲走上台为逝者念诵悼词,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我的一位重要的朋友、伙伴、家人,真的离开了我们。”
“刹那是一个好姐姐,她一直都守住了,身为姐姐的骄傲......”
葬礼远处,灭眺望着聚集的人群,他沉默着等来一个人,等来奥米什向他道歉。
“或许,我不应该给予人类那些虚无缥缈的信念。”
奥米什认为时秒的死亡,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她给了那些人并不存在的信念,导致了他们偏执地毁灭。
如果灭心中的愤慨无法消解,那就将怒火倾泻在自己的身上吧,奥米什看着灭的背影,看着这个最不坦率的家伙微微颤抖。
“你没有错,奥米什,谁都没有错。”
虽然不是一个坦率的人,但灭比谁都清醒,这是“天启”降下的灾害,灭要倾泻怒火的对象,只有一个。
“我们走吧。”灭经过奥米什,说道:“葬礼结束后,就是最后一次,作战会议了。”
......
在那间更换过很多批人的作战会议室里,又一次坐满了人,这次不再是薇薇或者是菲来主持会议,站在台上综述计划的人,是新晋“世界毁灭因素”的伊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