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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员外明显看出了林一脸上表情的变换，又重重叹了口气。
“法师也觉得难以置信？”
“可事实......的确如此。”
他说着又一脸坦荡，抬头道：
“若是法师不信，老朽可以把他们的家人叫来，一问便知。”
林一依旧无言。
倒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眼前已经再次闪过了校门前那令人惊骇的一幕——
本该死在天台上的齐小琴，被马路上横冲直撞的车轮径直撞飞了出去。
意外？
他悄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正随着主人的情绪轻轻颤动。
如同饱受风雨洗礼的娇花，我见犹怜。
疑惑从心底悄悄产生。
真是意外么？
“高小姐，当晚看到那妖魔害人一幕的，共有几人？”
林一又轻声问道。
高翠兰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后，便仿佛忽然意识到这样有违礼节似的，赶忙直起了身子。
此时正面色羞红地垂着头，不敢看他。
听到法师问她，少女这才皱眉露出思索状，片刻后轻声回忆道：
“那屋子的门很结实，当时又太急，便没有喊太多人来。”
“约莫只有......四五人吧。”
“至于他们的姓名......”她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爹爹比较清楚。”
在一旁唉声叹气的高员外听到这里，马上便将那天夜里的当事人全都说了一遍。
三个是府上的杂役，都是自小就养在府上的。
剩下两个却是负责养马的，姓赵，寻常人都称呼他们为赵老大和赵老二。
除了赵老二和一个高家杂役外，剩下的三人全都死了。
至于他们二人活下来的原因——
“高员外是说，他们两个当晚在门外守着，并没有进去？”
林一皱眉问道。
眼前的少女连忙点点头，又不好意思道：“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夫君嘛。”
“这样的丑事也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负载在门外守着的两人全都活了下来，而撞门冲进去的人，却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全都死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那三人绝对不是死于意外了。
心跳忽然加速。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脑海。
那三个冲进屋子里的人，恐怕在当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而且就死在那个他们撞开的屋子里。
他们并非没有看到魔女，而是在看到的瞬间就被魔女当场杀死了。
「狩猎」中产生的任何伤亡，最终都会以符合现实认知的形式合理化。
就想那场葬礼上的无辜宾客一样。
可这样一来——
林一好奇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她为什么没事？
按照高翠兰的说法，她不仅进入了房间，而且还亲眼目睹了「妖魔」留在的杰作。
躺在床上的干尸。
非但如此，她似乎并没有关于那几个下人当场被杀的记忆。
倘若高翠兰真的看到了，那么她没理由看不到魔女，更不可能对几个下人的死毫无印象。
这其中明显存在着冲突。
还是说，她同样遭受了记忆的重写，只是这次那个无形的存在出现了工作上的疏忽？
思绪忽然变得无比错乱。
林一揉着额头，可眼角的余光却忽然间注意到了一丝不对。
站在门口等候的丫鬟小环，似乎表情有些奇怪。
像是......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