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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的夜色如绸缎般铺展开来，迈巴赫缓缓驶入乌布花园餐厅青山店的专属车道。
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巴厘岛风格石雕路灯，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手工编织的竹灯罩洒下，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到了。”
顾九阿停稳车，却没有立即下车开门的意思。
他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问道：“师兄，需要我——“
“不必。”任无锋整了整袖口，道，“今晚你不用等了。”
顾九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识趣地点点头。
任无锋转向身旁的叶欢颜，伸手为她拨开一缕落在肩上的发丝，微笑道：“叶总裁，请赏光。”
叶欢颜红唇微扬，指尖轻点他掌心，配合着他，故作高冷姿态，吩咐道：“带路。”
……
穿过一道爬满绿植的拱门后，眼前豁然开朗——中央是一座三层叠水景观，清澈的水流沿着火山石堆砌的台阶潺潺而下，在底部汇成一汪浅池，池中游弋着几尾锦鲤。
水声潺潺，配合着远处传来的甘美兰音乐，瞬间让人仿佛置身度假村。
“任先生，您预订的'普吉岛'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身着蜡染服饰的领班恭敬地引路道。
任无锋挽着叶欢颜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穿过一条两侧点缀着石雕神像的走廊，脚下是特意做旧的青石板，每一块都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
普吉岛包厢位于餐厅最深处，私密性极佳。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落地窗，窗外是精心布置的热带花园，高大的旅人蕉和龟背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包厢内部以原木和石材为主调，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由数百片铜片手工打造的风铃灯。
灯光经过铜片的折射，在墙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如同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
任无锋为叶欢颜拉开座椅。
这是一张低矮的普吉岛风格餐桌，配套的坐垫绣着繁复的印尼传统图案。
叶欢颜坐下，环顾了下四周。
“这地方有点意思。”叶大总裁习惯性发表评价道。
“上周刚从印尼空运来的。”
任无锋在叶欢颜对面坐下，然后指向角落的砂岩水钵，清水上浮着几朵新鲜的赤素馨花，淡淡道，“据说能驱散厄运。“
叶欢颜笑了笑，道：“你不是从不信这种的吗？”
任无锋颔首，老神在在道：“我是不信，图个吉利而已。”
叶欢颜嘴角上扬，开玩笑道：“图个吉利？
那要不，我们买些吉利汽车的股权？”
任无锋知道她只是玩笑，笑着摇了摇头。
任无锋按下了服务铃。
三位侍者鱼贯而入，开始为他们上任无锋之前预订好的菜。
为首的女侍者捧着鎏金茶盘，上面摆着錾刻莲花纹的银壶，给两人分茶。
“巴厘岛黄金茶。”
任无锋跟叶欢颜介绍道，“用肉桂、肉豆蔻和黑胡椒调配，能暖胃驱寒。”
茶汤倾入骨瓷杯的瞬间，包厢四角的隐藏音响轻轻流淌出甘美兰音乐。
叶欢颜喝了一口茶，然后挑眉看向墙面上的电视剧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某个专题报道。
此时画面上，美丽国新闻发言人正在答记者问。
“第三幕开始了。”
叶欢颜轻吹了一只茶面升腾的热气，冷静道。
她今天涂的是带细闪的浆果色唇膏，在灯光下像淬了毒的匕首般锋利。
任无锋用遥控器调大音量。
“看那只高卢鸡。”
画面正好切到高卢总统一脸凝重严肃的镜头，叶欢颜突然嗤笑，道，“明明想分一杯羹，却还要摆出道貌岸然的嘴脸。”
叶欢颜修长的手指划过杯沿，冷笑道，“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得令人作呕。”
任无锋小啜一口茶，香料的气息在他唇齿间蔓延。
任无锋淡淡道：“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这很正常。
老牌贵族老爷子们再没什么动作的话，就赶不上分赃盛宴，会被安排到小孩那桌……
他们现在就跟个左右为难又有心机的小媳妇、小婊砸一样。”
“小媳妇，小婊砸——”叶欢颜琢磨了一下，拍手哈哈一笑，道，“阿飞你这比喻精准形象！”
这时侍者送上开胃菜——巴厘岛风味金枪鱼鞑靼。
粉红色的鱼生堆砌在干冰烟雾中，表面撒着可食用金箔和指橙颗粒。
任无锋用贝壳勺舀起一勺递到叶欢颜唇边，道：“尝尝，用的是今早才到港的蓝鳍金枪鱼。”
叶欢颜很自然的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舌尖卷走勺边沾着的鱼子酱。
叶欢颜叉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轻嚼。
她微微眯起眼，评价道：“甜中带辣...”
主菜此时适时呈上——招牌巴厘岛烤乳猪。
选用的是未断奶的桂省环江香猪，表皮烤得晶莹剔透，搭配着蘸碟里猩红的参巴酱。
厨师现场表演“解猪“仪式，银刀划过脆皮时发出的咔哧声，莫名让人联想到骨折的声响。
等厨师退下后，任无锋起身割下烤乳猪身上最鲜嫩的部位，放到叶欢颜的碗里。
“弱者的悲哀莫过于此。”
叶欢颜叉起碗里的乳猪肉，平静道，“无论多么精彩的表演，最终决定结局的永远是幕后的力量对比。
就像这头乳猪，长得好，又没有尖牙利齿保护自己，只能成为盘中餐。
嗯，味道确实不错！”
叶欢颜果然举起刀叉，继续道：“而它已经没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