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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足以灼瞎凡人双眼的光芒缓缓消散,露出的是一片狼藉的破碎山道入口。
周边三丈的岩石和草树被夷为平地,地面呈现出琉璃般的晶体质感,那是极致高温与力量瞬间爆发留下的烙印。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属于天地本源规则被扰动后尚未完全平复的涟漪。
在这毁灭景象的核心,两道身影矗立着,仿佛风暴过后仅存的两座礁石。
任无锋的状况堪称凄惨。
他上身衣物几乎完全崩碎,肌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鲜血从裂痕中不断渗出,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任无锋的左臂不自然地垂下,显然骨骼已断。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肺腑的剧痛,带来抑制不住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血沫。
然而,任无锋的头颅依旧高昂着。
任无锋那双眼睛,穿透了血污与疲惫,明亮得如同暗夜中最璀璨的星辰,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与一种近乎于“道”的清明。
他站在那里,身姿笔直,如青松,似利剑。
在任无锋对面,太阳王西比阿长身而立。
只是他那灿若流火的金色长发,有几缕发丝掉在了地上。
太阳王的神色却是一片平和,那是一种居于云端俯瞰人间,见证了有趣风景后的平静与审视。
“这一拳,叫什么?”
太阳王开口,声音温和,如同阳光流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心神摇曳的观战者耳中。
任无锋艰难地抬起尚算完好的右臂,用破烂的衣袖再次擦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可惜了,这套衣服还是七七学姐帮自己选的呢——
任无锋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血气,朗声回答:
“此拳,唯我自在。”
任无锋的声音因伤势而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公孙无梦、佛子神慧、百里春风、寒江雪、诸葛长缨五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简单的四个字里,蕴含着何等桀骜不驯、超脱一切束缚的坚定意志!
那是一种独行天地间的“我道”!
太阳王眼神欣喜,由衷地赞叹:“好一个唯我自在!
能在明道巅峰,便能触及天地本源大道规则,真是了不起!”
太阳王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本源有亏,但是天赋、意志和战力都远迈同辈的年轻人,动了一念的杀机,然后又放下。
太阳王神情重新仔细打量了一会任无锋。
他的目光扫过五位来自神州顶尖势力的、足以让无数年轻人仰望的天之骄子——
气质空灵若仙的公孙无梦,宝相庄严的佛子神慧,温润如玉的百里春风,冷冽如雪的寒江雪,以及锋芒果勇的诸葛长缨。
太阳王的目光平静,却让五人心头同时一紧,仿佛被无形的目光实质地穿透了灵魂。
“他们五个——”
太阳王的声音平淡响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道,“或许有能够成就大宗师的潜力。
若机缘足够,数十年乃至百年后,未必不能摸到神圣领域的门槛。”
太阳王微微停顿,语气依旧淡漠,“但他们这样的天骄,神州虽非比比皆是,却也绝不稀缺。
宗门世家,能够耗费海量资源培养出一个,就能倾力培养出下一个。
杀,是杀不绝的。”
这番话语,冷酷而真实,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磨去了公孙无梦等人身上那层引以为傲的天才光环。
五人脸色微变,或抿紧嘴唇,或眼神闪烁,或低垂眼睑,却无人能出言反驳。
此等评价出于太阳王这样真正的绝巅强者口中,他们五人并没有反驳的资格。
太阳王的目光重新落回任无锋身上。
太阳王摇了摇头。
“但像你这样的……绝世妖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太阳王凝视着任无锋,一字一句道,“你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就必然登临绝巅,俯瞰尘世。
而且,一入绝巅,便可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