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回头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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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浓厚的雾仿佛要把秦阳吞没，秦阳什么都看不清，“回不去了吗？这样的雾不知又要走多久。”

突然自己的心口闪烁微光，照亮了前方一张惨白的人脸。

“艹！谁？！”

人脸旋转，随即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跪下，那是个农民样子的人，他手中提着一个用来农耕的锄头。

那锄头沾满了血迹，不像是用来锄地的。

“前方是死路，望陛下即刻启程！”

秦阳当然知道前方是死路，可回到现实并不需要一定要把路走完。

陛下这称呼，当是陈飏，那个妄图磨灭天道的共主。

只是…

这人不在陈飏的记忆里，哪怕一点痕迹都没有！

雾很大，路也不只有一条，他可以换一条路。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

那老农直接把锄头砸进了自己的脑袋里！！

“陛下！！！”

“该上路了！！！！”

随即他疯狂的拖着秦阳，直接把他甩向前方，瞬间，那雾仅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天地像是被一刀切割，一分为二，而自己的前方，仅剩下一条路，可那老农丝毫没停下的意思。

无数的佛语从不远处传来，老农诡异的趴在地上，用鼻子闻土。

他猛然回头，“陛下，您闻到没有？”

秦阳急忙试着把锄头从自己的脑袋里扒出来，却看见那老农又跳又舞。

随即一把砍下自己的脑袋，疯狂的逃窜。

“鲁智，来都来了，把他脑袋放下去。”

佛音浩渺，穿透云霄。

那又是个孩子的声音。

突然，秦阳瞳孔猛然收缩，那是自己梦境里曾经出现的孩子！

只见一长着狗腿的男孩，浑身缠绕黑色的铁链，一点点的走向老农，老农咪咪眼，“杨孝，无意冒犯，放我走吧。”

“我不这么认为，你跑进我的领土，就要把他的脑袋给我。”

秦阳沉默了片刻，问道，“可不可以让我自己走，我有腿，还是黄泉里的。”

“你那腿骨已经碎了九成，恢复不知多久，不如留在这里，听听我念念经。”

“顺便给我煮碗鸡蛋面，许久未吃你做的阳春面了。”

老农呆了一下，随即把锄头从秦阳的脑袋里拔出来，对准杨孝。

“你们…太不尊重老人家了吧。”

他痴痴的笑，问杨孝。

“做吗？”

“做。”

下一刻，只见老农化作一道紫色闪电，直接一锄头砸向杨孝，那锄头上无数亡魂咬向杨孝。

却见杨孝身后一黑色的佛，一手按住了他的锄头，“你要锄天吗？”

“鲁智，鲁智…”

老人颤抖着，害怕的大笑。

“当然是锄天！！！”

随即杨孝脸色凝重，身后浮现数千佛祖，祂们佛目怒瞪鲁智，就在下一刻，无数血魂从地面长出来，他们伸出手，缠绕佛祖！

而天空，一恐怖的血手，按着个锄头，猛地锄地！

“垃圾。”

杨孝不屑的抓起一道铁链，直接抽碎了血魂。

他随即转向秦阳，却发现秦阳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他再缓缓转头，身后密密麻麻的佛祖，都恐惧的望向他。

“我亲爱的鲁智，你想被怎么做？”

凄厉的惨叫声从秦阳背后传出。

他麻溜的滑进眼前的一条路，就在他要踏出迷雾的时候，一声叹息从他心口传出，“命运啊，总是可笑的。”

“谁？”

“鬼。”

秦阳面露凝重，他低头，试图把那束光给抓出去，这东西是陈飏留给他的，从陈飏破碎的记忆里，他分明看出，他就是个疯子！

而且，是个洞彻人性，足够聪明的疯子！

他绝不会这么好心给他一束光。

所以这东西，绝不能留！！

他正准备掏出来，却发现自己胸口不断刺痛。

“没有意义的，秦阳，我只是鬼，你可以把我理解为高级一点的鬼罢了，再过片刻我就又要熄灭了。”

那声音苍老而怜悯，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前面是死路，该回头了。”

秦阳回头，下一刻，只见迷雾深处，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延伸出来，尽头一个白衣男子张开手臂，死死护着身后，他没有脸，空白的面部正对着秦阳。

在他身后，是无尽黑夜，隐约传出无数鬼魂的嘶吼。

“没有回头路了。”

秦阳喃喃道，心口那微弱的光亮不断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一但这光亮熄灭，秦阳不敢赌自己在这雾中会走向哪里。

他咬咬牙，正准备向前走。

突然想起那具尸体，被棺材钉钉住的尸体。

他的血液在悲鸣。

“心，不见了…”

秦阳突然听见这诡异的声音，甚至听到了自己腿骨的颤抖。

他回头，轻轻向前跨过一步。

那具无脸尸体同样向前跨上一步。

他在笑！！

秦阳心中闪过这荒诞的想法，可是他分明看见，那具无脸尸体在笑！

突然间，那尸体猛然向他跑了过来！

瞬间，秦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迅速向他跑过去！

而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具无脸尸体竟渐渐有了鼻子，有了嘴巴，有了耳朵！！

突然，秦阳看不见了，他只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只右眼。

而那具尸体仅和他隔了一米！！

停下！！！

停下！！！！！

死腿！

停下啊！！！

可，那具尸体的脸，已经贴上了他的脸。

他在笑。

只是，他少了一只右眼。

“滚！！”

秦阳想要发出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胡乱的把尸体推开，而随着他们距离的离开，秦阳感觉自己脸上多了一点点嘴巴。

秦阳猛然趴在地上，疯狂的用手爬向反方向！

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像是血液染红了世界，却被一层泪遮住。

秦阳，看不到了。

他绝望的跑，却猛然停住。

如果我跑错了，那么他就有了我的脸。

那么，他会干嘛。

“砰！”

“嘭嘭！”

有力的心跳声打断了秦阳的思绪。

对！

如果他追我！

那么我就是对的方向！

所以秦阳赶忙爬向前，却不知道那具尸体咧嘴笑，看着秦阳爬向永夜。

他不断的追着秦阳。

让他以为自己爬的对。

“宝贝们，妈妈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无面心脏发出震颤的声音。

与此同时，永夜无尽厉鬼纷纷扬扬的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而就在秦阳坠入永夜的前一刹，他的右眼猛然刺痛！！

他，停了下来，

“等等，如果这无脸尸体知道我在想他在追我吗？”

“如果他知道，那么我的方向是对的吗？”

可是，没有脸就是鬼啊！

鬼，是没有思维！

不会思考的！

他们只是一群野兽，一群只有本能的野兽！

可…

“为什么，我还有一只右眼？”

秦阳回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上面遮了一层泪，让他的视线模糊而隐约，他轻轻的抚摸着。

随即轻轻说道，“我不会抛弃你，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很久很久…”

瞬间，迷雾消散，他看见，那顶着自己脸的尸体笑容消失。

他愤怒的吼叫，“她都变成鬼了，你还不放过她吗？！！”

他掐住秦阳的脖子，把他拎起来，正要把他掐爆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