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番外篇

苏文(2)(2/2)

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车站番外篇》最新章节。

于是,尽管他再三推辞,我还是执意陪他完成了宿舍登记,又帮他安放好行李,整理好床铺,甚至领着他到伙食科换好了饭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繁琐和劳累之感,相反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畅快。直到忙完这一切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我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雨,而我居然忘记了带伞。

“海天,”我只好求助于这个刚认识的小伙子,“能不能借我一把伞?我明天就给你送回来。”

海天二话没说,转身就飞奔回宿舍。不多会儿,他便拿着一把大大的黑色油纸伞出来了。只见他熟练地将伞撑开,然后高高举到我的头顶上方:“走,苏老师,我送您回家。”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家就行。”我连忙推辞,“燕园这么大,你初来乍到,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外面又下着雨,你送我回去,等会儿回来要是迷路了可怎么办?”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那把油纸伞,可没想到,他又一次巧妙地避开了我的手。“走吧,苏老师。”他固执地说,“雨这么大,我不会让您一个人回去的。再说了,我也想欣赏一下雨中燕园的景色。至于路嘛,”他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您就放心吧,只要走过一次,我肯定不会再走错。”

看着他一脸的坚决,我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只好和他一起并肩走出三十二号楼,沿着楼前的路向北走去。

的确,雨势渐大,风也起了。雨丝如细密的珠帘般斜织着,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巧的水花。微风轻拂,却裹挟着丝丝寒意,那寒冷仿若能沁入骨髓。八月末的BJ,本该暑气尚存,可这场雨却有着秋雨独有的清冷韵味。一股寒峭的微风拂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提前触碰到了秋的萧瑟。

然而,寒颤还未打完,一条有力的臂膀就将我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的身体紧紧贴靠在那火热的胸膛上。我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暖流迅速蔓延至全身。我这才发觉,身旁的青年是如此高大而健壮,我这个不算矮的人也比他矮了将近半个头。他的手臂和胸膛坚实有力,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火热的力量,让我感觉宛如置身于温暖的火炉旁。这温暖有力地驱散了寒峭微风带来的冰冷,是如此珍贵,如此令人心安。

我有些恍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了。自从父母离世,我便独自扛起了整个世界。虽然有婉清在旁悉心照料,但肩上的重担却无人分担,更不曾有一双有力的臂膀为我遮蔽世间的风雨。而此刻,这个青年却用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守护着我,在风雨中为我撑起一片温暖的港湾。这种感觉如此奇妙,让我这个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在学术领域沉稳如山、历经半世风雨沧桑的人,也在这一刻因被细心呵护而满心感动。我下意识地看向海天,他的面容平静如水,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路,仿佛刚才的举动再自然不过,他自己都未曾留意。我的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微妙的满足感。这种满足和之前我帮他安顿时的满足感奇妙地呼应着,就像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应。

“海天,你将来想往那个专业领域发展?”我突然萌生了要将这个出色的年轻人留在身边的想法。他应该是我的学生,是我一个人的学生。

“写作。”他的回答干脆利落,两个字稳稳地吐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你想当作家?”我脱口而出,惊讶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他认真地思索片刻,然后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在乎作家的名号,就是抑制不住那股想写的冲动。从小,我就对文字有一种强烈的热爱和渴望。每当灵感敲击心扉的时候,如果不写就浑身难受。我知道,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必须用文字来描绘世界、记录生活、表达情感。这是我的宿命,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许,只有命运。”

我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一丝淡淡的不祥之感如轻烟般从心尖上一掠而过,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试图将刚才那恼人的感觉抛诸脑后。其实,从海天刚才的那番话语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一名作家所需具备的最珍贵潜质——拥有一颗为文字而熊熊燃烧的心,一个对文字爱得纯粹的灵魂。我不禁想起他那篇写在高考试卷上的满分作文,系里讲授写作课程的几位老师对其评价极高:“字字犀利如剑,句句深刻似锥,无一字一句可删改。”这般优秀的青年,着实天生就该投身写作。然而,我仍心有不甘地问道:“那么,你听说过‘中文系不培养作家’这句话吗?”

“杨晦先生说的吧!”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不过我倒认为,真正的作家,都是中文系培养出来的。”

“哦?”我顿时来了兴致,“说说你的高见。”

“哪里谈得上高见?”他微微摆手,眼神诚挚而坚定,“我只是觉得,中文系的课程大体就是语言和文学这两大类。从文学层面来看,我们要读的书基本上也就两种:第一种是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它们彰显了人类的想象力和表达力;第二种是古今中外的文学理论著作,它们体现了人类的理性能力和思辨能力。通常,文学理论著作读起来颇具难度,它需要了解概念史或范畴史,以及民族理性思维史,因此需要在老师的指导下阅读。而文学作品的阅读,看上去好像不困难,其实也有一定的难度。它的难度不在于理性思辨,而在于心灵的感知能力。它需要灵性和感悟力,以及对民族语言和表达形式的敏感性,这些都是一位作家应有的素质,而这些素质都属于个人的禀赋。中文系的学生未必都有这样的禀赋,而中文系之外的人也未必没有这样的禀赋。所以杨晦先生才说‘中文系不培养作家’这句话。可是有这种禀赋的人,完全可以通过自学完成对文学作品的阅读。也就是说,他可以不进中文系,但必须要用心通读这些作品,否则他绝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作家。就像鲁迅,不但读遍中国古代小说,还能够到大学里去开设《中国小说史》的课程。高尔基也是一样,读遍俄罗斯文学作品,还撰写了著名的《俄国文学史》。他们都是没在正规文学系读过书的大文豪,但都广泛涉猎了文学作品。其实这种广泛阅读和深入思考,即使在古代作家那里,也是非常重要的前提和基础。苏老师,您是研究古代文学的,您能想象陶渊明、李白、杜甫、王维、苏轼他们,没有读过古代的神话传说,没有读过孔孟老庄吗?”

我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作家分为两种,一种是校园院墙里的中文系培养出来的,一种是自学成才的‘中文系’培养出来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他开心地笑起来,“其实不管哪一种作家,都必须对中外文学的历史了如指掌,必须遍读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而正规的中文系会让这种阅读更系统,更深入。更何况,那些文学理论著作,也会让人们有更深刻的理论基础和更完整的‘文学史’视野,对于写作来说也是大有益处的。所以说,所谓了‘中文系不培养作家’,只是说中文系不是专门地,有针对性地培养作家罢了。而对于那些拥有作家禀赋的学生来说,中文系不正是在潜移默化地培养他们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天,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洞察力、感知力、思辨力和表达力都是超一流的吗?”

“苏老师,您过奖了。”面对这样直截了当的夸赞,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淡淡的羞涩,“其实我是在报到的时候,看到咱们中文系今年招了一批青年作家作为大三插班生,还听说十月份要成立作家班,才想到这些的。我想,咱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给被这动荡的十年耽误的作家们补上这一课吧。”

“没错!”我赞许地点着头。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念头如流星般划过我的脑海。这个念头让我兴奋不已,我急忙抓住了它:“不过海天,我对你倒是有个建议。你想在写作上有一番成就,这很好,而且你也具备成为出色作家的所有天赋。但是,作家也得生存啊,可文字一旦沦为赚钱的工具,就容易走了味儿。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考虑走学者和作家兼修的路。像王国维、钱锺书,不都是这样的吗?就凭你的天赋和资质,完全可以在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两个领域都有所建树。要是你能顺利留校,有了经济保障,就可以实现创作自由。到时候,你就能不受束缚,写出你内心最想写的文字了。”

海天那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蹙了蹙,低下头,渐渐陷入了沉思。看得出来,他在仔细斟酌我的这番话。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凝视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苏老师,您说得对。我之前确实没有太深入地考虑过生存与创作之间的平衡问题。走学者和作家兼修之路,或许真的是最适合我的方向。”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时间,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非是不切实际的乌托邦式理想主义者。他怀揣着对梦想的执着,同时又有着通透的心智,懂得在理想与现实间寻求平衡。这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对于海天这样有着清晰自我认知和坚定信念的青年,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自主抉择,旁人只需在合适的时机给出恰当的建议即可。我深信,凭借他家族所传承的古代文学底蕴,我定能将这个出类拔萃的学生招致麾下。

走过一片松林后,眼前蓦然出现一片烟波浩渺的碧水。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那片碧水之上敲打出无数的小水花。远处,一座古朴的塔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塔身的轮廓在烟雨的晕染下,有着一种水墨画般的朦胧美。那座精美的石坊也在雨中静静伫立着,雨水从石坊的雕纹上滑落,像是给它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帘,每一道纹理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湖岸边,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在风中轻舞,嫩绿的叶子挂满了水珠。湖面上升腾起的水汽和着雨雾,模糊了天地的界限,让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如烟似梦的雨幕所笼罩,如梦如幻。

海天猛然定住了脚步,目光牢牢地锁住了这片碧水。停驻了片刻后,他轻声地,几乎带着几分虔诚地问我:“这就是未名湖吧!”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又伸出手臂指点着告诉他,“你瞧,那就是博雅塔,那是石舫,它还有个雅称,叫‘不系舟’。南岸那边就是当年司徒雷登校长的住所‘临湖轩’,名字是冰心先生起的,匾额是胡适先生题写的。咱们沿着湖岸往北走,就会抵达镜春园,我家就在园子中的那片竹林里。”

他默默地听着,目光随着我的手指一一望去,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向往之色,眼中似有光芒在闪动。可是,他却没有停留多久,便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沿着湖岸向镜春园走去。湖边风大,他又下意识地将我往怀里揽了揽,高大而坚实的身躯微微倾斜,宛如一面坚固的盾牌,为我挡住了肆虐的风雨。

终于,我们来到了镜春园。绕过那闻名遐迩的红莲池,走进那片我熟悉的竹林中。我敢肯定,目光落到那片竹林的瞬间,海天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当踏上那条碎石子铺就的小路时,他的眼眸更是闪烁着清亮的神采。他凝神静听着细雨敲打竹叶发出的沙沙声,不觉间就吟出了苏轼那首著名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海天,我这地方还不错吧?”我带着几分自豪地问道。

“这里大概连神仙住了都舍不得离开呢。”海天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说着,他手指向竹林深处那片灰瓦白墙的小院,“这就是您家吧!竟有几分我们江南的韵味呢!”

“没错。”我点头道,“当年祖父正是看中了这种韵味,才不惜花重金购置了这个小院儿。后来,司徒雷登校长多次与祖父和父亲商量,想买回院子,他们都没有答应。解放后,尤其是院校合并之后,北大也曾有意买下归公,我父亲顶着巨大的压力,始终没有同意。所以,在这燕园之中,精美院落虽多,但属于私产祖宅的,恐怕就只有我这竹吟居一处了。”

“竹吟居。”海天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停驻在门楣上方那块黑地金漆的匾额上。匾额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金漆已然剥落了许多。他凝视着上面的题字,神色微微波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我刚抬起手准备叩门,那门却从里面开了。婉清人还没现身,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就顺着门缝传了出来:“早让你拿伞,你就是不听,还说怕影响拍照。这下好了,挨浇了吧!”

她边说边把两扇门完全打开,似乎还想再念叨两句,猛一抬头,却愣住了。她的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了几秒,神色间竟有片刻的恍惚,嘴唇嗫嚅了几下,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

“章海天。”我笑着拍了拍海天的肩膀,“JS省今年的高考文科状元,也是我今天刚发现的一座超级大金矿。”说罢,我又把手指向婉清,对海天说道:“这位是我老伴儿,林婉清,是咱们学校西语系的老师,教法语和西班牙语,不过啊,我觉得她最拿手的还是那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天天在我耳边不停地唠叨呢!”

海天的唇边迅速绽开一个温暖而热情的笑。他赶忙向前一步,朝着婉清恭敬地鞠了一躬,声音温和有礼:“师母好!我今天来报到,初来乍到,很多事都摸不着头脑,多亏了苏老师一直为我忙前忙后的。这雨下得突然,我怎么忍心让苏老师淋雨呢?”

说罢,他微微颔首,眼神诚挚而坦然。婉清依然是那种恍惚的状态,直到目光落在海天的肩膀上,才仿佛如梦初醒。“哎呀!瞧瞧这孩子,为了护着他老师,大半个身子都让雨给浇透啦!这风跟小刀子似的,再加上这雨,要是受了寒,可怎么得了!””说着,她略带责备地瞅了我一眼,又忙不迭地拉住海天的手,“得嘞,孩子,赶紧跟我进屋,先歇歇脚,等雨停了再走。”

我不禁一惊,赶忙看向海天,这才发现他举着伞的左臂、左肩膀乃至整个后背,都已被雨水淋得通透。那件原本就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此时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沉甸甸地贴在他身上,水珠不停地滚落,在他脚下形成了一小片水渍。他左腿的裤管也被雨水浸湿,湿哒哒地黏在腿上,而护住我身体的那部分胸膛和右半边身子,却依旧干爽。再看我自己,好家伙,竟是毫发未湿。我的心猛地一紧,这孩子,这一路上是在用自己的身子,为我挡住了这漫天风雨啊!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疼惜之情如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是啊,他用一条臂膀护着我,就只能用离我较远的那条臂膀艰难地撑伞。为了能把我完完全全地罩在伞下,他不得不把伞拼命往我这边倾斜,如此一来,大半个身子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冰冷的雨幕之中。天呐!我怎么能这般粗心?怎么能让他为我承受这些?他这个年纪,本该是被人悉心呵护的时候啊。我在心底暗暗自责,是我太疏忽了,不仅没照顾好他,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保护。那愧疚如同浓郁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让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接着婉清的话茬说下去:“对,先进屋擦擦身子。要是不嫌弃,就把我的衣服换上,再让你师母烧碗姜汤驱驱寒。海天!”我不由自主地从婉清手里接过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背,满腹的话语在嘴边打转,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只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这傻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海天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的,我一点儿都不冷,你们不用担心。我还要到未名湖畔看一看呢,就不在您家叨扰了。苏老师,师母,再见!”

说完,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又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顺着那条碎石子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小径向竹林外走去。身边的婉清连忙喊起来:“孩子,可别犯傻!那座湖又不会跑,啥时候看不成啊?先回宿舍把湿衣服脱了要紧!以后有事儿就来这儿找你苏老师。还有啊……就算没事儿,也常来陪陪我们老两口聊聊天啊!”

海天转过身来,深邃而眼中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尽管几乎被雨淋透了,他却没有一丝狼狈之色,依然那么英俊帅气。他掠了一下前额已被打湿的头发,大声回应着:“过了这个时间,味道就不一样啦!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他朝着我们潇洒地挥挥手,而后毅然转身,迈着那两条修长而矫健的腿,大步向着竹林外走去,那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洒脱与执着。

我静静地凝视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紧紧跟随,直至他完全消失在小路的尽头。然后,我转头看向婉清,只见她仍呆呆地望着那片竹林,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打趣道:“嘿,我可记得,你以前最烦有外人来竹吟居打扰咱俩的清净日子了。就连我带的那些研究生和博士生,你都没个好脸色,每次都让他们去五院找我。怎么今儿个,你倒主动邀请那孩子有事儿没事儿都常来呢?”

婉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回忆:“你不知道,有一回我去如晋家,帮他媳妇带孩子。那天也是下着雨,傍晚的时候,如晋和秦教授一块儿回来了。我去开门的时候,就瞧见如晋紧紧地护着秦教授,就跟今天这孩子护着你一样。不过那天雨太大了,如晋和秦教授都被淋得透湿。其实今天这雨也不小啊,可这孩子愣是把你护得一点儿没湿。你知道吗?看到你们俩的时候,我都恍惚了,觉得他就是咱俩的……”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了,嘴唇有些发抖。过了片刻,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又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再好又能怎么样?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的心莫名地颤抖起来,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弦牵扯,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小路的尽头。风亦潇潇,雨亦飘飘,那道高大的身影已不知所踪,但他那如火炉般的胸膛传递给我的温暖,依旧紧紧地包围着我,萦绕不去。那股热力,似乎已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人气小说推荐More+

钓鱼:这个人不讲武德
钓鱼:这个人不讲武德
这个人不讲武德:(老钓鱼作者)(有配图哦)(海钓)脱离了朝九晚五的日子作为钓鱼佬的马九,为了庆祝,他忍不住跑到海边甩上两竿。殊不知,钓鱼钓着钓着一个脚滑落入水中。不过马九也因此激活钓神升级系统自那以后…这个钓鱼佬就开始不当人了。“你别钓了,你钓到鱼比杀了我都难受。”“我们天天空军,你告诉我,你特么天天狂口!”
林家小子呀
龙族:重回十七岁
龙族:重回十七岁
重回十七岁:西伯利亚冰原上,路明非进行了最后一次交易,重回十七岁那年。那一年,老唐还没有死。那一年,小龙女还在默默的观察着师兄。那一年,东京源氏重工的女孩还在看奥特曼打小怪兽。而拥有了言灵·镜瞳和不要死的路明非,再也不是从前的路明非。新时代就要到来,为踏上最终的战场,迎接宿命,路明非这一次以康斯坦丁威胁老唐的加入同时诱骗芬里厄,与姐姐耶梦加得合作。东京为绘梨衣窃取白王的力量。解救西伯利亚冰原里,
把酒敬春风
唯你铭心
唯你铭心
每个女生都值得尊重与珍惜,喜欢每个女生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他。言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能保护我一时,能保护我一世吗?”程严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自动屏蔽了言佳的目光,邪魅一笑:“我能保护你生生世世。”说着,凑到了言佳的耳边说:“这...
锦婳逸梦
都市医圣仙王
都市医圣仙王
关于都市医圣仙王:我不是懦弱无能,我不是舔狗废物,我苏杭,顶天立地,我的尊严,我的地位,我都会亲手拿回来!
是夜雨呀
一念璁珑
一念璁珑
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六个性格迥异的少年,本应在青春的阳光下肆意奔跑,却被命运的巨手无情摆弄。他们有的出身贫寒,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有的背负着家庭的沉重期望,艰难前行;有的则在混乱的世事中迷失了方向,陷入迷茫与彷徨。成长的道路上,他们遭遇了友情的破裂、爱情的凋零、理想的幻灭。每一次的挫折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在他们稚嫩的心灵上刻下深深的伤痕。家庭的变故、亲情的背叛,好友的生离死别,如同重重枷锁,将他
鼻子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