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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四点，黎锦与众人终于商议出了最后一份方案。他将文件递交给赵春深，语气坚定地说道：“赵书记，这是同志们能够妥协的最后极限了。如果还按照这个框架，那能修改的地方几乎不存在。”
黎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赵春深若再拖延不通过，大家今天的努力就等于白费，明天只能继续开会折腾。
赵春深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权衡良久，最终还是签字同意。他唤来秘书，让其将文件转阅给其他同志签字后，再进行传播推广。
“你也要走了？”赵春深见黎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随口问道，“是要回省厅，还是回家？”
“我去趟医院。”黎锦回答道，“我的老岳父刚结束开颅手术，我得去看看情况。”
赵春深闻言一愣：“哦，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就该让你直接去医院了。”他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留了黎锦整整一天。
“医院那边有人盯着，在场也做不了什么，现在主要是术后恢复的情况。”黎锦摆摆手，表示无妨，“赵书记，我谁也没说，是不想让大家分心。您有什么安排吗？我在医院不会待太久，等离开后再和您汇合。”
赵春深听后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嗯……这事确实跟张芳华有关。”他最终开口说道，“她约了个饭局，让我说服你过去。”
黎锦微微一笑：“我和她不熟，也知道她来的目的。吃饭就算了吧。不过，您可以告诉她，我从医院出来后会去找她聊几句。”
“行，我这就跟她说明情况。”赵春深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确定地点后，我会发信息告诉你。”显然，他对与张芳华打交道同样感到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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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省委后，黎锦驱车前往医院。路上，他掏出手机查看信息，随后拨通了范小义的电话。
“老弟，你那边的事忙完了吗？”范小义接通电话后先开了口。
“算是告一段落了。”黎锦淡淡答道，“我刚离开省委，正去趟医院看看我的老岳父。张芳华给你施压到什么程度了？骂你没？”
范小义苦笑一声：“也就骂我两句没用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但也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她没有明说要我传达什么内容，而且看她的态度，更像是为了私事而来。”
“如果是和叶家无关，仅仅是她的事，那应该与她弟媳妇有关。”黎锦推测道，“我们在调查张佳伟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如果深究下去，保守估计至少能引出五个跟她相关的人。她是怕我们查下去，所以想用什么堵住我们的嘴，嘿嘿。”
电话那头的范小义沉默片刻，才问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会儿我去见她，跟她聊几句，看看她的诉求是什么，然后再做决定。”黎锦语气轻松，现在着急的是对方
范小义听后点了点头：“老弟，你小心点。这女人可不是善茬。”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黎锦笑了笑
说完，他挂断电话。
黎锦来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静静凝视着岳父苏延年。此刻的苏延年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救护仪器，只有监护仪上的数字和规律的蜂鸣声表明他还活着。
医生向黎锦解释道，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苏延年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甚至能不能醒来，都取决于他的意志力。
老岳父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术后恢复可能会很缓慢，需要更多时间观察。
有些人几个小时就醒了，有些人则可能要一两个星期，甚至更久。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
黎锦默默听完，心中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叹一声，心忖：“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他看来，岳父如今的境遇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当初逼迫苏玉提前生产，若不是总惦记着他的钱，而是选择与他合作布局，现在苏家本该是岳父的天下。
“这是你的选择，也是你要承担的后果。”黎锦低声自语，“如果你不是苏玉的父亲，恐怕这次早就死了。既然没死，那就用余生去忏悔吧……”
他感谢并叮嘱身边的医院领导务必精心照料后，转身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停车场内，钱小兰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黎锦出来，她连忙迎上前，两人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钱小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老苏这样子，我不觉得他能醒过来……”
“有话直说，不用做什么假设！”黎锦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冷硬，“你做什么决定，也不用有愧疚感。”
钱小兰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宁雪漫让我出国养老，我也想出去。”
毕竟，在江东这边，没人敢关照她。就算她的兄弟们，也只能保证她的温饱，圈子的人更是没有愿意联系她，她已经被彻底排斥了。
黎锦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钱小兰这样的人，他确实不喜欢，但又不能直接将她置于死地——他必须顾及一些东西，尤其是现在的地位越高，反而越需要谨慎行事。
“可以。”黎锦简单回应了一句。
“谢谢！”钱小兰松了一口气，“出国之后，我就不会再回来了。就算老苏不死，我也会跟他离婚，孩子留给他……”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黎锦说完，便让车子在街道边停下，“你可以走了。”
钱小兰下车，望着黎锦离去的背影，心中如释重负。虽然这段日子过得艰难，但她总算找到了一条出路。她随即拨通了一个国际号码，那是宁雪漫的。
“我可以随时出国了。我明天就坐飞机出去。”钱小兰简短地汇报。
挂断电话后，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返回钱家，开始落实出国的相关事宜。
江东已经是黎锦的地盘，她们如果还想活下去，就只能远走他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