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宅院瞧着还不错。建于半山上,隐于密林间,这帮妖人倒有几分品味。”盛煦然望着依山傍水的圣火教总坛发出赞叹之声,“我还以为他们躲在洞里呢,可惜了这座美宅,叫他们给糟蹋了。”
昭阳护法回头瞪了盛煦然一眼,盛煦然笑着朝她挤了下眼睛,昭阳护法一个分神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台阶上。她急忙站稳了身子,羞臊的满脸通红,提着裙子快快的走上了台阶。
“算你们有胆,进去了,你们就是变成飞虫也出不去!”阏逢恨恨的说道,“想救公主,痴心妄想!你们加诸在本座身上的酷刑,本座会加倍还给你们!”
“聒噪!”柴峻伸手卸了阏逢的下巴,直疼得他浑身战栗,嗷嗷直叫。
周围的圣火教徒见状,纷纷将长矛对准了柴峻三人。柴峻拍着阏逢的头,鄙夷道:“就你这衰样,丢人现眼,还护法,护你娘个腿儿!简直是伏牛营的败类!”
听到“伏牛营”,阏逢霎时瞪大了眼,神色惊恐。
“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等着廖菊阳来给你收尸吧!”
阏逢叫得更大声了,双腿彻底瘫软,盛煦然和柴峻一左一右拖着他进了大门。门前两列红衣教徒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画着火焰纹的黑色面具下是一双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他们跺着脚发出“呼!呼!”的喊叫,似乎想把外来之人吓破胆。可柴峻手臂一抬佯装做出攻击的姿势,靠近他的几个教徒却又吓得连连后退。
“阏逢!你怎么样?”屠维护法手持一柄铁叉,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滑稽的样子,惹得柴峻“扑哧”笑出声来,盛煦然也笑了,摇摇头道:“这小人怪该不会也是个护法吧?”
温在恒却冷眼瞧着屠维护法,面色愈发阴沉可怖。
阏逢兜着嘴吼叫,左右挣扎,想告诉屠维护法什么偏生说不出话来,急得额头青筋直冒,几近癫狂。
屠维护法高举铁叉,蹦着叫道:“大胆狂徒,快把阏逢护法放了!饶尔等不死!”
“别挡道!神女在何处,速引我等去见,再耽搁下去,阏逢的血就要流光了。”柴峻道。
屠维护法看了看地上那拖得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放下铁叉,愤而转身。
七拐八绕进了一间屋子,来到内室,通过墙上的活动暗门,温在恒等人被带到了位于地下的密室。
密室四面的墙壁按照方位雕刻着巨大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的石像,神兽或爪举或嘴衔着红莲灯,把室内映照得红彤彤的。室内摆放着许多扇薄绢画屏,上面画的不是花鸟风景,竟然是男女交欢图!
令初来乍到的三人大开眼界!
屏风快速移动起来,三人这才注意到地面上有轨道,屏风的底座扣在轨道上,被机关控制着移动,如同迷宫变幻。片刻之后,屏风退至两侧,露出正中一座圆台。圆台下有三级较宽的台阶,被流水覆没,水面上飘着几片浮萍,几尾鱼儿嬉戏其间。圆台之上摆放着一张足有一丈见方的矮足床榻,床榻四周的木架上悬挂着绣着金丝火焰纹的红纱。
床榻上坐着三个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女人。左边身穿蓝衣的他们方才见过,是昭阳护法,那右边身材丰腴的紫衣女子想必是重光护法。正中的黄衣女子应该就是圣火教的九天神女了。只见神女发髻高耸,发髻两边各叉着三支扇骨金钗,从上垂下长长的黄紫蓝三色彩带。她身着鹅黄色长裙,手臂和大片的胸脯露在外面,只罩了件宝蓝色的纱衣。她斜倚方几而坐,一条腿盘着,一条腿屈起,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望着门口的三人。
“见到神女还不速速跪拜?”屠维护法高声喝道。
柴峻踢了下阏逢的腿弯,阏逢惨叫着跪在地上。柴峻按着他的肩膀,道:“跪!好好跪,好好拜!亏你是个硬骨头的男人,却整日对个骚老娘们俯首叩拜,你的脸皮呢?都撕下来喂那水里的鱼了?”
阏逢护法被按住动弹不得,在同伙面前他还从未如此难堪过,一时气急攻心,“哇”的喷了一口黑血出来,人往前趴倒,腿一蹬,再不动弹了。
“阏逢!”床榻上的三女都站了起来。
青鸾尊者急忙上前,伸手探了探阏逢的鼻息,吓得坐倒在地上,喃喃道:“死了……死了,没气儿了!”
“什么?”在场众人都惊了。
温在恒和盛煦然都看向柴峻,公主都还没见到呢,你就把阏逢给气死了,拿什么换啊?感受道两道怨气颇重的视线,柴峻咬了咬下嘴唇,道:“才夸了他一句硬骨头,他就激动死了,也太不经夸了这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大护法报仇!”神女面容狰狞,高声下了诛杀令。
教徒们把温在恒三人团团围住,屠维护法报仇心切,高举着铁叉率先朝柴峻攻来。柴峻闪身避过,手抓住铁叉,稍一用力就把那头的屠维护法给跷了起来,往边上一甩,顿时砸倒一片教徒。
神女大惊失色,这时重光护法道:“硬碰硬,就是制服得了他们,我们势必会再添死伤。别忘了他们来的目的!”
此番话让神女冷静了下来,她抬手让教徒们退下,理了理垂在肩前的彩带,在榻上缓缓落座,道:“这就么杀了你们,未免太便宜你们了。来了就是客,本座尚未尽待客之道呢!”她说着,端起方几上的琉璃茶盏,喝口茶润了润喉,“三位郎君渴不渴?要不要尝一尝本座煮的茶?这可是用大唐宫廷御用的茶具煮出来的茶,一般人想喝也喝不到。”
温在恒看了眼方几上的那套茶具,确非本朝时兴的款式,若是大唐宫廷御用之物,那定是从法门寺的地宫里偷盗的皇室供品。一个装神弄鬼的神婆竟然堂而皇之的使起了皇家的茶具,看来她已经膨胀到毫无敬畏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