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龙乱星海
- 漆黑如墨的茫茫星海。“哎,人类发展到最后,竟是这等模样。”一条带状物以接近光速的状态冲入一片紊乱的星域之中,化为闯入星辰的雾状流星,与一颗充满着生命景色的绿色星球骤然相撞!“嗷!”一只散发着淡淡奇威的黑白双色小兽从蛋壳中咆哮出声,爪子骤然破开了蛋壳表面的壳体!重新获得身体,这位曾经的人类,将以‘龙’的身份,遨游星海!
- 亿拳的老司姬
无可奈何的亚格只能带理贝尔到神教骑士团的据点核心去。
两位几乎可以完全躲避所有传感器与探查的能力者,就在阿斯特里奥的中心慕兹尔,穿过了拥挤的人群,在众人围观的一座伟大雕像身下找到了道路。
“没想到你们的秘密据点居然在河床下面啊?”
周培毅闻着这条道路里阴暗潮湿而腐烂的味道,这几千年没有过清理的污秽,积攒着骑士团从创立之初就留下的腌臜。
这条通路几乎完全是铜质,在千年的腐蚀下已经是青绿色,完全不见当年的金碧辉煌,而在一片漆黑之后,河床上透过来的微弱的波光,从奇怪的天顶投射进来,将面前的道路照亮出一个刚刚能行走的前方。
伊斯特河,阿斯特里奥的母亲河,阿斯特里奥与卡尔德两大王国的起源之地,也是东伊洛波文明的摇篮。
河流之上,慕兹尔城内人声鼎沸,无数人聚集到河边,在广场上,和河滩边,赞美着母亲河的清澈与繁荣。而在这河床之下,周培毅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静静躺在这里的无数已经腐朽的尸骨。
真是讽刺的画面。
亚格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说:“阿斯特里奥的诞生,伴随着战争。战争,就总是要死人的。”
“每天看着这么多枯骨你们不会瘆得慌吗?不做噩梦吗?”周培毅冷笑着说,“还是说,你们就喜欢这种阴暗的气氛?”
亚格当然知道自己被嘲讽,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也参与了那些战争。这些尸骨,不少人我能记得名字。”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河下的道路并没有多长。
在通路的尽头,暗淡的波光变得明亮了许多,却也只不过是照亮了这大堂的一半。被照亮的那一半,几乎也是完全相同的青铜质地,地面保持着潮湿,甚至还有些部分因为严重的锈蚀而变得脆弱不堪。
在大堂中心,有一张宽大的圆桌,同样金属材质,同样锈蚀严重。如果历史记载正确,这一张桌子,可能就是在神教历史上非常有名的骑士圆桌。
在历史记载中的它,可比现在亲眼所见要荣耀很多。
周培毅面前的,可不是初代神子出征时与骑士团举杯高歌的圆桌,不过是在一堆腌臜里,一片浓郁腐臭味之中,一个勉勉强强有形状的物件。
“几千年了?你们怎么也不收拾一下?”周培毅摇头。
“这不重要。”
亚格在圆桌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擦了擦上面的水渍,坐了上去。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这里有十二个座位,神话传说中,你们骑士团有十二位骑士。”周培毅指着圆桌边的座位说。
“一年有十二个月,一天有十二个日相,斯比尔星脊有十二个星团,圆桌有十二个座位,神教也有十二位神子。”亚格说,“这是天数。”
周培毅没有在圆桌边坐下,找了个稍微没那么湿漉漉的空地,席地而坐,再一次感受着这神殿中阴森恐怖的氛围。
“所以你们在等待天命咯?从上千年前开始,一直等?”
“是,我们有必要见证天命的诞生。”亚格说。
“那天命是什么?是斯比尔星脊星门里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亚格沉沉叹了一口气,“我希望,那里存放的是救赎。”
“‘所有人都是时间的囚徒’,瓦卢瓦是这样说的。”周培毅却笑了起来,“在我看来,囚禁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生老病死,确实是生命本该拥有的流程。”亚格倒也不回避,“我们之所以被时间所困,并不是因为我们贪恋凡世。”
“你们接受不了,当星门打开的时候,当神明现身的时候,在那里等待的、陪伴的,接受神明奖赏的,不是你们。”
“你这么说,也可以。我不想和你争辩,理贝尔。”
周培毅笑了笑,他手边的青铜地板,在锈蚀之下还保留着一些纹饰,这里曾经是多么金碧辉煌的大厅,应该是非常容易想象的事情。而在这里相聚的场面,曾经也是那样风华绝代,一时无两。
“你们失败了,一次,两次,十次,十一次,十二次。你们失败了。”这里的能量仿佛在周培毅的耳边诉说,让他感受到了千年陈腐中的不甘,“而失败,是你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你可以接受战场上一时失利,你可以接受被圣城压过风头,你可以接受的失败很多。但不是这一种,不是这一件事。”
“别假装理解我,理贝尔。”亚格的脸抽动着。
“所有人中,你最虔诚,你侍奉神最久,你用心最多,用心最诚,所以你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站到那里的不是你。所以,之前十二次,你们为什么失败?”
亚格不需要闭上眼睛,一幕幕画面都一次次涌上心头,在他面前不断浮现。就像现在安静躺在他们头顶的,那些河床上的尸骨一样,刻骨铭心。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理贝尔。”
“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年前,我还是个在拉提夏一位老教授家里当学徒的穷小子,那时我连能力者都不是。”周培毅说,“我只是能感受到,体会到,就像是你们经历过的那些时光,曾经真实出现在我面前。”
他指着圆桌,说:“比如这里坐着的,是个罪犯,他不断用刑具惩罚自己,并不是因为他悔过,而是痛苦会让他感受到愉悦,而他人的痛苦,更让他欲罢不能。
“或者比如瓦卢瓦,这个自称身份高贵的女人,一直在模仿着她最初的主人。那可能是个西斯帕尼奥的美貌妇人,靠着自己的美貌与瓦卢瓦的能力摆布着那些贪财好色的蠢材。彼时美好的时光,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她才会不断重复着主人的工作,模仿着她的人生,仿佛自己也是那样伟大的人物。”
然后,周培毅看向了亚格,平静地说:“或者,比如你,比如这个破地方。”
“装神弄鬼没有用,理贝尔,我们确实不了解你的底细。”亚格冰冷地说,“但你也别想着靠这些话来赢得什么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