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打了个响指,把小卓娅从感知的状态中唤醒。
“他们要杀了我,卖掉你。”他笑着说,“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小卓娅不假思索:“坏哥哥,我们赶快跑!”
“跑吗?这些人是恶人,还是鬼迷心窍?他们和列车工人一样,可以用财物收买吗?未来斯维尔德和贵族领地开通列车之后,如果这个村子一直在这里,会不会有我们的朋友遭遇这些人的毒手呢?”
周培毅一连串的问题,又让卓娅语塞。
“不知道,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不是审判庭,不是国王,不是领主,也不是圣城的监察官。在伊洛波,像你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力的。”周培毅说,“当我们遇到不公的时候,当我们发现罪恶的时候,难道只能等待什么大人为我们主持正义吗?”
“不能!一定不可以!”这个问题,卓娅很坚定。
周培毅点头:“没错,我们不能等待正义降临,那不是可以等来的馈赠。我们是能力者,他们是平民,我们有反抗的能力,我们可以轻易决定人的生死。那么,你觉得,现在我们有审判别人的权力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在斯维尔德,我们的朋友们全都是没有能力的平民。如果没有我的庇护,没有瓦赫兰,没有科尔黛斯,没有图书馆的能力者们,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不管他们变得多么富庶,也只不过是砧板上的肥肉。这会让我们能力者,比他们高贵吗?这会赋予我们审判他们,决定什么是正义的权力吗?”周培毅追问。
卓娅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大家,大家一起,才能决定!”
“是啊,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平,应该是由大家一起决定的。”周培毅说,“但是,人与人天生就有不同。你会更愿意相信我,还是相信里面的老头呢?”
“当然会是相信哥哥。”
“因为我与你亲近,因为我们都是斯维尔德人,因为在你的认知里,他是坏人,我是好人。”周培毅说,“但,我也不总是代表正义。”
卓娅迷糊地问:“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为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去想,为遭遇了不公的普通人去想,为所有和我们相似的人去想。我们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力,但这些人,可以给予我们决定这一切的责任。”周培毅说,“斯维尔德人相信我,所以我要为了他们的未来去战斗。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们的家人,我们就有权力去反抗。”
小卓娅点头,似乎懂得了些什么。
“斯维尔德不会只是我们的家,也可以很多人的家,是流民、被贵族迫害的工人、在城市被抢骗到破产的难民的家,是所有普通人的家。”周培毅继续说,“我说斯维尔德是没有贵族的城市,因为我们是能力者,但不会因此比其他人高贵。我们有能力,所以有责任。我们得到了斯维尔德人的信任,所以得到了守护他们的权力。小卓娅,能力就是责任。”
小卓娅坚定地点头。不管是姐姐,是去世的嬷嬷,还是歌兰侬老师,是斯维尔德的大家,都是她想要保护的人。能力对她来说是馈赠,但绝不是让她趾高气昂,与其他人所有分别的鸿沟。
“他们不在房子里!他们跑了!”
远处传来男人们的怒吼,他们提着油灯,愤怒地在村落里四处寻找,但却找不到被他们视作财物的客人。
“这里的人不该我们审判,当然,也绝不会被姑息。我们会回来再看他们的。”他笑着说,“但是今天,我们就先走咯。”
周培毅站起身,把两个人的行李都拿起来,带着小卓娅离开了这片恶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