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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凝没撵人，龚少阳自然是不可能主动要走。两人就这样在这个小院子里过上了日子，但不像夫妻，更像两个租客。房间里的东西龚少阳都不敢乱动，因为貌似对她都很重要的样子。虽然没有在家里自在，但却比那一个人的房间温馨的多。
这两天的相处也不是毫无进展，姜婉凝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和几只狗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最起码两人的一些简单互动，它们不会再跑过来强势围观了。就是那只大鸟有点吓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品种，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啄自己就行，那个大嘴，感觉啄一下就是一个血洞。
这两天姜婉凝的变化也很明显，两人这几天朝夕相处，难免会有些肢体接触。但她只是看看自己，既没扇耳光，也没多说什么。龚少阳有点想得寸进尺一下，但奈何那两巴掌的威力实在是有点深刻，有贼心没贼胆。
这几天接触下来，只觉得姜婉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全能的多。炒茶、种地、等等等等，就不一一列举了。现在看她做什么都不意外了，但最不能理解的是房梁上挂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说是蛇的话，又有点太大了，龚少阳没敢问。只是看得出，她现在正在加工的，貌似是它的遗骸。
做的东西他也认识，上次打群架的时候，她扔的飞镖。她会的越多，越显得自己无能。龚少阳也想做点什么，但只能是负责烧火。自己应该是在她的心里有了几分地位，这两天每次她坐在摇椅上的时候，都让自己坐到旁边陪她，冷是真的冷，但心里暖。
“之前我就想问了，那身婚服是怎么回事？”
姜婉凝貌似是走神了，龚少阳又重复一遍。姜婉凝回头盯着婚服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是我的，师父说现在的婚纱像丧服一样，不吉利，就给我做了身婚服。”
龚少阳想吐槽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刚想说怪吓人的。感觉姜婉凝的情绪似乎又有些低落，龚少阳出声调侃：“那结婚的时候，我就不给你买婚纱了。”
姜婉凝没有娇羞，只是点了点头：“好。”
龚少阳感觉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她的反应总是这么与众不同，让他这些年积累的经验毫无用武之地。正想着该怎么逗她开心的时候，姜婉凝先开了口。
“我们要怎么和去世的人见面呢？”
这个问题龚少阳回答不了，他的父母虽然已经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了，但都还健在。爷爷奶奶过世的时候，他还太小了，没什么感觉。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他还没切身的体会过和亲人的生离死别。
“托梦吧...可能。”
姜婉凝眼底闪了一下：“那要怎么托梦？睡前要举行什么仪式吗？”
说的怪渗人的，龚少阳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什么仪式，他想来见你的时候，你就能梦见他了。”
姜婉凝不喜欢这种单向联系，有些失望，但能见到就好：“那我再把房间打扫一遍，师父说不定就会托梦来夸我。”
龚少阳跟着一起回了房间：“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你师父说不定在忙别的，等他有空就来看你了。”
姜婉凝只能作罢，龚少阳看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了实话：“其实逝去的人就是逝去了，我们无论做什么，其实都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心里好受一点。婷婷你不用这样折腾，你只是这里受伤了。”
龚少阳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无论你是否接受，但此时此刻，你这里就是缺了一块。随着时间流逝，你总会好起来的。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我愿意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为止。”龚少阳夹带了私货，安慰她的同时，也给自己留在她身边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但姜婉凝此时更在意别的，手上胡乱的比划着，情绪有些激动：“那那那！那我和师父再也见不到了吗？轮回是假的吗？孟婆是假的吗？师父约好等我也是骗我的吗？”
龚少阳没想到她对这个这么深信不疑，看得出此时自己否认这些的存在的话，她可能会崩溃：“当然是真的。”
姜婉凝盯着龚少阳的眼睛看了半天，就在龚少阳以为已经糊弄过去的时候，姜婉凝突然崩溃的哭了出来：“你骗我！你在说谎！你在骗我！”
龚少阳一拍脑袋：[怎么给这茬忘了。]
龚少阳在姜婉凝面前说谎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看着她情绪失控的样子，龚少阳只觉得陌生。他从没在她身上看见过这样的情绪，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歇斯底里，龚少阳有些不知所措，心也坠的让他喘不上气。
狼嚎它们几个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全当是龚少阳的错，嗓子里已经发出了充满威胁性的低吼，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它们一定会一拥而上。
龚少阳顾不得它们几个，冲上去抱住光着脚就要往外跑的姜婉凝，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只要她出了这个门，他可能就再也追不上她了。
姜婉凝反抗的很激烈，龚少阳感觉根本按不住她：“婷婷！婷婷！你听我说！唔！对不起我骗了你！不是假的！我只是不知道！唔！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我撒谎了！我这次说的是真的！唔！你看看我！我这次没骗你！”
龚少阳说话的时候已经挨了好几个肘击了，但是根本不敢撒手。好在姜婉凝还能听进去人话，等姜婉凝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龚少阳已经浑身疼了。这婚后该担心家庭暴力问题的应该是龚少阳，就刚刚那个力度，龚少阳感觉十个自己也扛不住。
龚少阳抱着姜婉凝的腰，姜婉凝就这样低头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的互相看着。姜婉凝在想什么龚少阳不知道，龚少阳只怕她再次突然暴起，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真的扛不住再来一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吗？”姜婉凝一边说着，一边碰了碰他已经有些发青的脸颊。
“不！嘶！疼！”龚少阳的逞强被姜婉凝的手指无情戳碎。
被姜婉凝拉到了炕头，姜婉凝用跌打酒揉着淤青，龚少阳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好看的眉眼再次回到平静，这才是他熟悉的婷婷，她本该这样，像天上的谪仙一样，无悲无喜。那些扰人的烦心事本就不该缠上她。可以的话，龚少阳愿意替她分担。
面前的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龚少阳形容不出来，不像花香，也不像化妆品的味道，就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龚少阳看着面前不施粉黛的素颜，喉结动了动，压抑不住自己吻上去的冲动。
龚少阳不觉得可耻，反而助长起了这歪风邪气：“我也是为你好，虽然你是不小心的，但你也确实把我揍了一顿对不对？”
姜婉凝敢作敢当：“对，是我错了。”
没想到姜婉凝这么耿直，龚少阳一下子有点不会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女生认错：“那我虽然没生气，但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姜婉凝本想说自己给他治不算扯平吗？但仔细一想到这貌似本来就该是自己做的：“是。”
没想到姜婉凝这么上道，龚少阳有种计划通的兴奋：“那你是不是该还我一份人情？”
姜婉凝点点头：“是。”
龚少阳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打我了，就算了你还了人情了，可行？”
姜婉凝犹豫了一会，似乎发现了漏洞：“那万一你对我做奇怪的事怎么办？”
龚少阳没想到她反应过来了，只觉得遗憾，干脆就开始耍无赖：“那我不管，你给我打这样，我现在都ptsd了。我就这一个要求，以后不许打我了。”
姜婉凝疑惑：“ptsd什么意思？”
龚少阳一噎：“就是你给我打的，我现在看见你就害怕。”
姜婉凝思考了一会，有些勉强：“好吧...那我以后不打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