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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白猫已将包子吃完，将琥珀色的眸子洒过来。
“先生，你在想什么？”
“道途之变。”姜砚如实道。
一人一猫来到国子学门口。
宫梦璃停下步子，乖觉跃上了对面的高墙。
姜砚径直来到宏业堂。
刚一进来，就看到赵思逸正负手立在案边，一脸愁容。
遂拱手道招呼：“赵司业。”
“烈山来了。”由于姜砚已来过多次，赵思逸对他也不见外。
不等姜砚开口，他便主动把话抛了出来：“圣人明年要巡幸江南，各地都在筹措经费，搭建行宫，近日定下了事，每月的补窗银暂时停发。”
他略略一顿，勉力把话说的模棱：“祭酒说，非是不发，且先欠着。”
姜砚微微颔首，没有展露一丝异色。
对官府来说，这是常规操作。
而“孤鸾”这位富婆的十两黄金还在路上。
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这时。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喧哗。
姜砚侧耳去听，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他与赵思逸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迈出门去。
提膝跨过门槛，却见一群捕快列队成圆，把国子学围的严严实实。
为首那人把脸崩的紧实，姜砚却也见过，正是那日的捕头厉长风。
姜砚又踏出一步，旋即有数十道目光一齐垂落。
厉长风做掣刀状，从人群中踏出，面色沉沉，开口道：“姜学子，钱家被灭门了，只留一个活口，并指认了凶手。”
钱家？灭门？姜砚听得一怔。
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彻底焊在了原地。
“他指认凶手是你。”
“我？”姜砚双眼微眯，脑中飞快闪过一幅幅画面。
最近自己不是在家，就是在国子学和承妙观。
三点一线。
自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但对方显然不想给他自证的机会。
厉长风抿着嘴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古话说，刑不上大夫，你是读书人，自己跟我走吧。”
姜砚深吸口气，迅速在心中权衡了利弊，然后点了点头。
且不说自己拒捕会引起什么不可知的后果。
根据上次在古庙中的观察，这些捕头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并且对儒门的“知行合一”有些抗性。
“先别通知我家人。”姜砚说。
厉长风默默点了点头。
一群人簇拥着姜砚向远方走去。
只留下矮墙上的白猫，用琥珀色的眸子映出姜砚的背影。
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另一边。
老槐巷子外。
一道高大但佝偻的身影立在老槐下，将影子拉的很长。
兜帽覆面，一袭黑袍垂地，明明是白天，看向他的视线却仿佛始终蒙着层灰尘，如雾里看花，朦胧难辨。
这道身影晃动肩膀，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然后干笑一声，缓缓张开手心。
两缕干枯的发丝在掌心中呈现。
他催动念头，一道紫芒涌现，将手中的发丝烧成灰烬。
风一吹，旋即消散无踪。
可几乎同时，黑袍下的身子也仿佛被什么东西融化了，开始变得扭曲不定。
肌肉前后挤压，骨节发出脆响。
不消一会儿，兜帽人的身体才停止了变化。
他将脸上的兜帽拉下，露出一张与姜砚同款的脸。
五官，身形，神态…
怪人满意地摸了摸这张脸，又调整了一下表情，自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大步向姜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