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行向天歌

第216章 悲情独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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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舟迈进林婉怡生前房间的那一刻,仿佛踏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往昔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紧紧裹挟。

身旁的顾凝秋本身就带点拐,现在更是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哀愁。

二人怀揣着的那股奇怪心情,走进这个自己从内心深处有些怕进来的地方。

房间里,豆豆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上,宛如一只受伤后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

她紧紧搂着与妈妈林婉怡的合照,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脸颊滑落,滴落在床单上,洇出一朵朵哀伤的泪花。

顾雨舟和顾凝秋瞧见这一幕,心猛地揪紧,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顾雨舟强忍着内心的悲恸,轻声询问:“豆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生怕惊扰了这满室的悲伤。

豆豆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抽噎着说:“爸爸,奶奶,我趁小丽姐姐不在,偷偷跑来的。我把灯都打开了,妈妈怕黑,我不想让她害怕……” 那稚嫩的话语如同锐利的箭,直直刺进在场每个人的心窝。

顾雨舟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豆豆轻柔地揽入怀中,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痛苦都揽过来。他的泪水肆意流淌,打湿了豆豆的头发,父女俩就这么相拥着,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深渊。

小丽此刻也发现豆豆不在房间里了,于是到处寻找,现在她站在门口,满脸愧疚与心疼。

在众人的轻声劝说下,豆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爸爸,跟着小丽回了顾凝秋的房间。

顾凝秋看着侄子顾雨舟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她走上前,拍了拍顾雨舟的肩膀,说:“小舟,走吧。”

顾雨舟却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带着恳求的口吻对顾凝秋道:“姑姑,您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吧,就一会儿。” 那眼中的哀伤与执拗让顾凝秋无法拒绝,她叹了口气,默默退出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顾雨舟缓缓坐到床上,手指轻轻抚过床单,仿佛还能感受到林婉怡残留的温度。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这个房间他基本每晚必来,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看豆豆,是陪着豆豆,他没有过多的关注过林婉怡。现在又是一个夜晚,当他来到这熟悉的房间,却再也见不到当初熟悉的人了。

此刻思念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林婉怡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长,他们独处的机会更不多。二爷爷与凝秋姑姑去五台山的那段时间,是他们为数不长在一起的时间。

那段时间,清晨醒来,林婉怡总会在厨房忙碌,为他准备早餐。她系着那条浅蓝色的围裙,发丝随意地挽在脑后,偶尔有几缕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煎鸡蛋的滋滋声、面包的香气,还有她温柔的目光,交织成每一个美好的清晨。

当时的他虽然觉得自己如果能够拥有这样平淡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因为自己心里总感觉放不下林婉怡的错,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为她考虑过,现在死亡突如其来,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无所谓,现在自己多想和林婉怡再见见面,再说说话,可是哪里还有机会。

“婉怡,你这个傻女人,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吗?你怎么能够这么做啊?”

顾雨舟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你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干傻事了,你说咱们都要好好的,你说过你要和我一起看着豆豆长大……”

泪水再次模糊了顾雨舟的视线。

“婉怡啊,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疼。”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我的心里还是爱你的。”

“我以为自己是个男人,自己是一个天塌地陷都不会弯腰的男人,但是我现在知道我不是,我的魂被你牵走了,我的精气神被你抽走了。我原来以为我不会原谅你曾经的错误,但是现在想来,那些都算个屁啊。我只想让你活着,让你好好的活着。”

顾雨舟长叹了一口气。

“婉怡啊,你怎么这么的狠心啊,哪怕最后给我一点点照顾你的时间也好啊,可是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啊,我心里还有好多话想等着慢慢的给你说呢,可是,你,你现在让我给谁去说啊。”

顾雨舟低声抽泣着,他害怕打扰到其他的人,他知道最近几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可是他哪里知道,屋外站着的顾凝秋此刻正在竭尽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的哭声让顾雨舟听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雨舟慢慢地止住了悲声。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丝的坚定。

“婉怡,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从现在开始要振作起来了,我还有咱们的豆豆需要照顾。”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姑姑帮你哥把赌债还了,你不用再操心了。豆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吃一点苦的,我会代替你看着她慢慢长大的。”

“我知道你死的冤,我不会向他们妥协,更不会低头,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为你流泪了。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相信眼泪。眼泪是最无能,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会把你放在心底,你的新家我给你挑好了,是我亲自挑的,我相信你会满意的,以后,我想你了,我会去那里和你聊聊天的。”

“婉怡,你永远永远是我顾雨舟的妻子。你安息吧。”

顾雨舟将床头林婉怡的照片拿过来,仔细抚摸了半天,才起身往外走。

他没有关灯,因为他知道林婉怡还在。

顾凝秋虽然腿不舒服,但是她还在门外。

顾雨舟知道姑姑关心自己,冲着她点了点头。

“姑姑,明天我搬到这个房间来住”,顾雨舟告诉给顾凝秋一声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顾凝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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