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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看着纪含珠那副小老太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轻点她圆润饱满的额头：“年纪轻轻，却像是满脸皱纹。”
纪含珠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她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中闪烁着控诉的光芒，小手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老师，我才五岁，哪来的皱纹！”
一定是老师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国师再次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次稍微用了点力。
纪含珠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对国师的控诉。
国师虽然板着脸，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宠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要知道，作为上位者，更需要懂得如何善用人才。你今天为了封地的子民留下，一直困在领主府，管辖着你的‘一亩三分地’，蹉跎了时光。终有一天，你会因为能力不足而被子民厌弃。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他们进步的领袖，而不是一个闭门造车、故步自封的主。”
“你人虽然不在领主府邸，但你的人可以在这里帮你管理。”
“就像你的父王，他本人远在都城，却能掌握整个极国，主要是因为他善用人才，有他的人帮他管理每一块小的地方。他的属下遍布整个极国，他只要牢牢掌控这些人，用绝对的实力压制他们，就足以平定整个极国。”
纪含珠静静地聆听，若有所思。她抬起头，一双眼睛从迷茫变得清明，黑白分明，眼珠子透亮清澈，小奶音中透出坚定：“我可以离开封地，但在离开之前，我必须找一个可以帮我管理这里的人。”
“你不愿意离开，是因为你新颁布的政策？”国师突然问道。
纪含珠一愣，艰难地点了点头：“只是新发布了一条休夫政策，却让整个封地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我想着等这些人完全接受这条政策，我也可以放手了。”
“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而且只是一处封地颁布这样的政策，的确会导致封地内部暗潮汹涌，也会出现大部分子民移民的情况。”
纪含珠扶额，小脸上满是愁云，又变成了“小老太太”，声音苦兮兮：“那些人太会钻空子了，为了不离婚，有很多人已经移民离开了。我只能遇到一件事情解决一件事情，有些焦头烂额。”
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纪含珠深深感到被背刺的痛苦。
如今她将移民的难度加大，而且会强制性扣留一些人，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因为那些人会想出新的办法应对。
“你更应该离开这里。”国师声音中肯，眼神清明。
纪含珠很是不解：“我离开了，那些人会以为我是在逃避，他们会更肆无忌惮。”
国师分析道：“休夫政策只在一地施行，这才会有人钻空子，因为别的地方接纳他们，认可他们，他们才能移民离开。公主如果将这个政策遍布极国，甚至是遍布十国，乃至整个星球呢？”
纪含珠叹气：“那他们离开这个星球呢？”
国师笑望着她：“那就将你的政策颁布到更远的地方。”
纪含珠对上国师的眼神，有一种荒唐的想法闪过脑海，问出声：“老师，你觉得我能影响到别的星球？”
“有何不可？”
纪含珠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疯狂了一些。
纪含珠摇摇头：“我做不到的。”别说强大到影响另一个星球的政策，就连将休夫政策遍布整个极国都难。
国师温和地笑了笑：“有些星球比我们这里更发达，他们已经采取基因配对让男子生子的政策。”
纪含珠瞪圆了眼睛。虽然自己所处的哨向星球里也存在基因配对的情况，但男子生子目前还是天方夜谭。似乎那些研究人员所研究的方向是基因配对，采取机器人生子。显然，他们从未设想过让男子生子。就连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结果在别的星球已经施行了？
纪含珠不由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星球？
“想去看看吗？”国师笑着问。
纪含珠毫不犹豫地点头：“想。”
“你还太小，等你的精神体成长起来，你就可以承受大气压，也能离开这里去别的星球探索。”
纪含珠好奇询问：“老师去过别的星球吗？”
国师目光怅然，声音缥缈：“去过，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离开过极国了。”
纪含珠困惑不解：“老师叫我出去闯闯，可老师闯荡一番后，选择留在了极国……”
国师淡笑：“因为为师已经看过外面的世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留在故土，等待死亡。”
纪含珠瞳孔地震，眸光震惊到呆滞，愣愣望着国师。
国师脸上的笑容未变，语气慈蔼：“我不想死在别的星球，我即将油尽灯枯，所以我选择回到极国，等待随时到来的死亡。”
“老师，你别吓我！”纪含珠伸手抓住了国师的衣袖：“你一定是在忽悠我。”
国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预期会到来的死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来。”
“我不懂，是预感错了吗？”纪含珠是真的不懂，依照国师的能力，既然预感到会死，落叶归根等待死亡，那死亡定然会到来的，可他等了许多年，为何没有死？
她绝对没有期待国师去死的想法，她只是想不太明白，一个预感到死亡的人为什么没有死。
国师用一种释然又无奈的语气说道：“因为功德，一直在延长我的寿命。”
纪含珠困惑：“功德？真有这种东西？”
国师云淡风轻：“来到了极国，我希望我的故乡有所改变，做了一些事，改变了一些事，积攒了一些功德，就活了下去。”
其实，他依然处在随时都可能会死的边缘，来回徘徊。
他希望自己在死之前，能够培养出一个改变整个极国，甚至是整个星球的人。
也许……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