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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在意？在海上，水手的规矩很重要，再狡猾的船长也会有意识地维护船上的规矩，这是对抗风暴的唯一出路。”
姜秦轻轻点头，搀扶住格罗夫的臂膀，回应道：
“我们现在身处陆地。陆地没有船舱那摩肩接踵的近距离危险关系，不会因为一个人被密谋杀死而连锁演变为癫狂无差别的自保残杀。只是死几个人，问题实在太小。”
“但死的是莫洛薇的亲人，不是随便几个人！”格罗夫希望姜秦意识到死者的身份与莫洛薇的残忍，并强调了水手自己的行规：
“我们和普通海盗不一样！按照老船长留下的法典，个体船员没有私自处决审判其他船员的权力，一切都要归于投票。”
“对于一个经营长久的船队，武力和阴谋往往不占据绝对比重，总船长能够服众的魅力，以及不容侵犯的法典才是一切！”
“你就不怕莫洛薇用同样的手段背叛你吗？”
在上午的交手中，格罗夫已经深刻意识到姜秦的手段，他能察觉到这个男人还留有余力。
就算自己几个老兄弟一起上，也未必能稳稳留下他。
所以格罗夫不得不耐下心劝说姜秦不要蹚这趟浑水。
“姜秦先生，我对你这样的人没有恶意，不想敌对相向，你是有原则的，但莫洛薇没有。她只是个想证明自己的花瓶，你知道的，花瓶有时候比恶人更可怕。”
姜秦对格罗夫没有恶感，他能察觉到这个老水手的纠结与忠诚，温声劝告道：
“现任黛尔兰伯爵是幼子上位，几名主议员也不全是长子，海盗就算再遵守法典也不可能温柔地禅让，这很常见。”
“格罗夫先生，我不在意莫洛薇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我只在意与她未来合作的相性，我只在意能否于黛尔兰获得一席之地，并获得安全。”
“格罗夫先生，你有些太正义了。”
姜秦说得非常明白，他今日本就循利而来，不求公义。
格罗夫低下头，失望道：“你们这些大商人和那些贵族没有区别，蒸汽机什么也没带来。”
姜秦没有谈论这些空虚话题的心思，路灯报从一开始的创办初衷就是为了最大限度攫取利益，他转开话题：
“格罗夫先生，你作为一个水手，一个海盗，似乎太过困于一些不够物质的精神世界中。看来那四年的失踪生涯让你无聊到开始研究哲学。”
反季节近海风暴带来丰沛湿热水汽，与盘踞在黛尔兰的北地超低温气旋相撞形成冻雨。
姜秦与格罗夫躲在树下。
格罗夫面色晦暗道：“你想问什么？”
“五年前的七蛇群岛，你们有看到黛尔兰伯爵做了什么吗？”
格罗夫对这件事并无太多隐瞒：
“伯爵不让船队靠近蛇岛，于是船长和前任大副坐浆划船跟着军队登了岛。”
“几日后只有伯爵和船长两人归来，两百人的燧发枪射击军和大副全死在岛上。”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船长也不说。当晚伯爵乘着路过的洛伦撒货船离开，船长打算回黛尔兰。”
“之后海上起了雾，指南针失灵，星象也发生变化。我们迷航一段时间，再回到黛尔兰海域，询问过往渔民才意识到——”
“时间已经来到四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