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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别取笑我了，我深知我是不可能做得了什么的，毕竟钱大人也不可能放任我不管的，这案子，还是得由你去判。”
“那小的就直说了，不知道严大人想怎么干，认为自己能翻案。”
我现在只觉得屁股滚烫。
宋宇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知道从哪拖来一个凳子，和我面对面坐下。
“严大人，办不了案，怎么能服众啊？不如你告诉我们，你想怎么救赵廷之，好让我们这些下人去办。也立立威。”
“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宇发出奇怪的大笑，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认为你救不了赵廷之，别说是你，就是换宰相，换太师来，也动不了赵廷之，我说的。”
大厅其他官吏发出迎合的哂笑声。
“要做什么，我自有分寸。”
“就怕你没有分寸。”
宋宇趁势站了起来，眼里透着凶光。
果然大理寺内没有一个庸才。
我狂笑着，抽出官印，狠狠拍在桌上：“如果宋大人觉得我不配，现在大可把这个收走。”
宋宇没有犹豫，一把手拿过了这个官印。用力在桌上敲了敲。
“严大人，你想拿钱大人和郝大人压我是吧？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会向着你一个外人。我偏要收走你的官印。”
前倨后恭，先礼后兵。真不愧是大理寺的官吏。大陈的人才。
我没理宋宇，继续翻着卷宗。
宋宇冷冷说道：“严大人，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着急，我在等人。”
宋宇扬起了眉毛，问道：“严大人还在等谁？”
“等钱大人和郝大人亲自请我离开。”
许久，宋宇的目光又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放下了官印。往后退了一步，大笑道：“严大人，果然有气魄，临危不惧，刚正不阿，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审案，希望严大人不要把我刚才的话当真。”
其他官吏这才有序坐了下了。大厅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我歪着脑袋看着宋宇。我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宋大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热闹，你们在搞什么呢？搞完了没？”
躲在门后的郝绍仪突然探出了头来。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不过他应该是见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郝绍仪确实够狡猾的。冲突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现身，偏偏等冲突停止才出现。一方面观察着我的应变能力，一方面又扮成无辜的样子。表面纯良谦恭，实际心怀叵测。
既然郝绍仪给了台阶，我只能顺着台阶说道：“没事，也没什么大事。”
郝绍仪佯装诧异问道：“严公子，你也在这里啊，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了。”
“郝大人把官印交给我那天，不就是希望我能参与大理寺的事吗？”
郝绍仪微笑颔首。
“严公子，手头的事办完了没，我刚好有些事想和你说说。”
我合上了卷宗。其实我也看得差不多了。
我回道：“了解得差不多了。”
“那好，你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感觉郝绍仪一直有话压在心里。
我走近郝绍仪。
他贴近我耳边，发出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你有权力知道，你的那个下人，菀儿，她已经死了。”
俄顷，我僵在原地。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半晌之后，我才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京都城门被抓，服毒身亡的。”
“那雯儿呢？她也被你们抓了吗？”
郝绍仪越来越头，叹道：“没有，根据可靠情报，她应该已经回到北齐了。”
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面了，这次真是诀别了。我又想起了京都小巷的那个算命先生。他算得半点没错，可是，我明明给算命先生是错误的信息，他为什么能得出正确结果。
我发颤地问郝绍仪：“郝大人，我那两个下人，到底叫什么，你查明白了吗。”
“高妙仪和薛菀焉。”
我明白了，消息不全是错的，菀儿的名字是真的。她确实叫薛菀焉。我心头如被搅动了一样。
郝绍仪看出了我难受，拍了拍我，沉声道：“菀儿的尸体，还没埋，现在放在大理寺外，你去看看吧。”
这一转身，竟然就是一世。回眸望去，雪上心头，再无佳人为我梳妆服侍。故人已去。时光如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痛苦说道：“带我去看看，我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