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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颖倒是务实,跟他谈的都是干货,她说:“我也不打诓语,我们这个栏目之所以收视率很高,主要原因是噱头很足,具有话题性。我看了你们店之前的报道,怎么说呢?官方色彩很浓,中规中矩,不出彩,也不出错。但我们不一样,所以我一定要挖料,讲故事,把你这些菜背后的八卦讲出来,越多越好。有时候甚至可能会低俗,你能接受吗?”
这话引起了顾韬晦的兴趣,他说:“这个主意好,答应她,我们可以做得很漂亮。编故事是她的事,我们只负责菜好看,又不用尝味道,这太容易了。”
仲青就随口说了几个菜式,都很唬人,庄颖觉得既有故事性,又有娱乐性,出片效果还很好,兴致盎然地马上敲定下来。
等到仲青跟朱婷婷两个人面对面时,仲青才反应过来,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凑什么热闹?你哪里还需要采访我?”
朱婷婷神秘地一笑,说:“我不是要采访你,只是想看八卦。那个庄颖,名声在外,喜欢上小鲜肉,我怕你把持不住。”
一句话就把仲青脸搞得通红,他狼狈地说:“你思想好肮脏,把我想成什么了。”
朱婷婷淡淡地说:“常在河边坐,哪有不湿脚,我这也是预防第一。你不感谢我,反而还埋怨我?”
仲青哭笑不得,说:“好,好,我谢谢你!”
朱婷婷就挑刺地说:“怎么?跟她有说有笑,跟我就沉默是金了?我说於仲青,怎么讲我们也认识在先吧?而且也是我一直在帮你,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感觉是我在求你呢?”
仲青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枉过正了,他说:“不是的,我这个人本质上是不爱说话的,在熟人面前尤其如此。正因为把你当朋友,所以才露出本性。”
顾韬晦暗中鼓了个巴巴掌:“嗬,会说话,你要注意,你越这样,她越是喜欢你。”
仲青说:“那怎么办?前面是坑,后面是坎,怎么做都是死。”
朱婷婷就说:“算了,我要跟你计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那我问你,你对我是个什么印象?”
仲青张口结舌,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说话了吗?他被霸道总裁逼到墙角,只好面对现实,他慢慢地,字斟句酌地说:“嗯,我觉得,是这样的,唉呀,我也说不好,反正,大概,总之,挺好的。”
这句话等于没说,但朱婷婷却奇迹般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约就是这个道理,无论对方作何反应,她都能把它掰弯成自己的逻辑。
时间也不早了,朱婷婷也没有纠缠他,两个人都还有别的事,所以礼貌地分了手,各自去干各自的工作。
仲青还有个顾韬晦可以商量,他愁眉苦脸地说:“怎么办?我是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完全超出了我个人能力,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玩死。”
顾韬晦暗笑:“你知道就好。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不要见她,不好当面拒绝,就采取回避态度。只是你每次都以工作为借口跟她交往,我跟你说,你今天欠她一点情,明天欠她一点情,结果你肯定还不起。”
仲青还在垂死挣扎:“那也不能因为我而把餐馆的发展速度减慢吧?也不能太自私了,毕竟公司还养着好多人呢。”
顾韬晦说:“假公济私吧,你就是打着这个大旗,然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享受着被美女追求的快乐?”
仲青被刺中了:“真的吗?我真的这么庸俗?要犯天下男人都要犯的错误?”
仲青郁闷了,不得不说,顾韬晦准确地攻击到了他的要害,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保持着对卫曦的忠诚,但是,顾韬晦让他开始审视自己。就是自己是不是在享受这种感觉?想了很久,他诚实地面对自己的灵魂,承认了他是期待对方的暗恋的。
毕竟这是满足虚荣心的最好的途径。
一直到回家,仲青都闷闷不乐。
就算是看到了儿子期待的眼神,他也提不劲来亲他一口。
面对这样古怪的老爸,小安安并没有想太多,对他来说,参差百态,都是正常状态,自己只要接受就可以了。于是他继续玩手中的一个小狗布偶,流着口水啃它,然后推学步车在客厅哗哗哗地走。
卫曦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不知他是哪股水发了。
仲青第一次出现颓废的神态,他恹恹地躺在沙发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卫曦问他:“怎么了?思春?”
不得不说,一语中的。
仲青想了想,问她:“你从来不怀疑我会喜欢外面的人吗?”
卫曦虽然惊讶于他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但并没有追究来源,而是很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我不怀疑,如果是事实,我就接受。我不会在之前怀疑,因为这对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处。只有已经成为了的事实,我才着手来处理。”
仲青在思考着她的回答,但顾韬晦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说:“小子,你老婆并不否认你会外头有人,她只是不愿意防患于未然,这也是一个好方法,不用为没有发生的事虚耗心神。”
仲青又问:“你对我就那么放心?”
卫曦回答,就像深思熟虑过一样:“我放不放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不会做?我觉得,这个是不确定的,你将来有可能会做。就像你现在,突然聊到这个话题,肯定也是有感而发,外面的女人会主动对你好,这个我绝不怀疑,中间有可能会出现你特别欣赏的类型,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那么,遇到这样的人,你会不会动心,这个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如果你做了那样的事,那我们就完了。我不会原谅你,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我会义无反顾带着安安离开,哪怕我内心很痛苦。”
卫曦的回答让仲青很害怕,他想像着那样的场景,觉得自己是完全没法承受的。于是他抱住了卫曦,抽搐了一下鼻子,才说:“你放心,我不会的,你和安安,就是我的一切。”
卫曦拍了拍他的手背,表达了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