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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蒙巴尔斯。”洛泰尔·玛玛拉贡瞥了眼信件上的落款，才看向他下方的庭臣：“有谁听过这个名字吗？”
群臣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他们哪能记住一届海盗的名字。更何况，丹尼尔还只是大副，不是船长，即使对红蛇海盗的管理者来说，也是个极其陌生的名字。
洛泰尔挑了下眉，他撕开信封，抖了抖有些粘连的信纸：“雅克·卡斯卡，白瓦特号，将会在巴斯蒂亚靠岸……艾薇罗娅·托曼德，前来寻求玛玛拉贡家族的合作？”
“我听过这个名字。”他的一名庭臣说道，那是位成熟、美艳的女士：“托曼德家族的小女儿，来自群星之外的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能从叛乱中活下来。”
“可她为什么要来找我们？明明拉扎尔已经去了库什。”另一名庭臣疑惑道，紧接着就被接过了话茬：“说不定是为了争权？虽然她不是真血，但也确实有资格继承王位。”
“我听说是她把幼王救出来的，用那台主宰级骑士。”有人轻声说道，看了看周围那些消息灵通的同族。他们显然也都收到过有关艾薇罗娅的情报，只是各自的内容都不算准确。
“不，你的消息有误，我听说是迪瓦恩搜的不够仔细，才让这两个孩子跑了。”
“没错，她才十四岁，就算是阿奇布里克复生，也没可能撑过王座和机魂的考验！”
“……”
“所以，灾祸之鞭真的是被她打断了胳膊？”
“没法确定，迪瓦恩把所有桩子都拔掉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收到他们的新消息了。”
“如果她真的能十四岁就控制骑士……请等下，是我的人。”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已经拉拢了两个骑士家族，不包括多纳尔在内，还镇压了卡斯卡的一场叛乱。另外，巨兽崇拜的邪教已经重新现世，这次冒出来的是拜蛇教，那个曾经崇拜娜迦的教派。”
“……”
“路易三世死了，现在是他的夫人摄政，长子还躺在病床上。”
“这不合理，那些邪教徒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掀开伪装？难不成……”
“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乱说。”
“但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在那个女孩出现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巨兽崇拜已经从摩洛上消失了。现在，她去了，拜蛇教也冒出来了，万一呢？”
“你该不会是觉得……”
“我什么都没说，先生，要是您再这样猜测下去的话，就请恕我无法继续奉陪了。”
“……”
“到此为止吧。”洛泰尔坐在宝座上，看着他的庭臣在下面窃窃私语，手中的长杖用力敲击了两次地面：“说说看，我的猎人，你们在害怕什么？”
“总管大人。”庭臣们对视了一眼，最终推举出一名代表出列：“如果这对托曼德家族的姐弟反目，要争夺唯一的王座，我们应该站在谁那边？”
“站在对摩洛更有利的那边。”他冷静地说道，目光审视过每个庭臣的脸庞：“记住，玛玛拉贡之所以能历经风暴而不倒，正是因为我们对摩洛忠心耿耿。”
“摩洛的安全要远胜于我们对至高家族的誓言，无论托曼德家的姐弟如何争斗，我们要做的都是将对摩洛的损伤降到最低。必要时，我们会同时出击，将这两个被权力蛊惑的末裔铲除，并推举多纳尔家族的导师继承王位。”
“那么，我们是否应该现在就开始准备？”另一位庭臣提议道。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洛泰尔摇了摇头，“迪瓦恩家族和巨兽邪教的威胁更加重要，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猜疑上。马夏尔，你来彻查宫内，我要把藏在洞里的每一条蛇都抓出来。”
“遵命，总管。”他的监察官俯身说道，深陷的眼睛让他更像是只食腐的秃鹫，阴鸷且充满威胁：“如果那是名贵族呢？”
“我给你一切必要的权力，只要你能调查出我想要的东西。”总管冷酷地说道：“包括我的房间，你都可以进去搜查。但是，马夏尔，也不要忘记你是代表着我的颜面。”
监察官沉默着点了下头，他转过身，斗篷的尾角如黑翼般翻滚，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大厅的拐角。显然，从洛泰尔下令开始，这头恶狼就已经想好了他要嗅闻的第一只猎物。
“那艾薇罗娅·托曼德的提议呢？”那位最先认出艾薇罗娅名字的女士问道：“我们还要在卡洛曼·托曼德以外，再与她达成一份额外的盟约吗？”
“她的提议？”洛泰尔沉吟片刻，“不，我们暂时先不作回应。让她等待，等待会让她更加渴望我们的支持。而我们，将利用这段时间，来了解她真正的意图。”
他站起身，身影在灯光下延长，将整条甬道笼罩在内，显得格外高大。
“现在，散会。”他宣布道，庭臣们纷纷鞠躬，然后有序退出了大厅，只留下领主独自站在他的宝座前面。半晌后，他才招了招手，让已经等候多时的近侍上前。
“拉扎尔有消息吗？”
“托曼德的王子已经接受了我们的礼物，而多纳尔的克罗泰尔也同样支持他登上王位。”老人说道：“此外，雪莉·多纳尔已经和卡洛曼定下婚约，如果托曼德家族重回阿克马加，那她就会是新的至高王后。”
“导师家族和至高家族的合并吗？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艾薇罗娅呢？”
“她在家族中广受赞誉，每个人都喜欢她，并称赞她卓越的天赋。恐怕那个传闻是真的，大人，她当初的确驾驶着先王的【不屈号】，从迪瓦恩的屠杀中闯了出来。”
“我需要更准确的消息，艾薇罗娅的，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去办，邦当，别让我失望。”
“遵命，大人。另外，对于这位小姐的访问？”
洛泰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在沉默了半晌以后，他才重新开口。
“按照正常规格来，把她视作与卡洛曼同等地位的人，让那些狼崽子都把爪子放稳了。至于谈判的事，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先暂时不用安排，等我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