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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杰多站在栏杆后面，向下方的场地俯视。
仅由二百六十九人组成的方阵，在偌大的训练室里根本占据不了多少地方。而这些男孩，就已经是军团经过筛选以后，留下的符合艾薇罗娅基本要求的人了。
他们都穿着统一下发的宽松衣物，腰间配有制式的长剑，眉眼间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鲁杰多熟悉的泰拉人不同，这些出身摩洛的孩子，都有着一张足以称为漂亮的脸蛋。
即使是那些平民男孩也同样如此，当然，比起出身于侍从与贵族的孩子，还是稍逊那么一些。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因二次改造发生的变化，似乎也没那么突出了。
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军团导师？”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带着点调侃的意思。
“没什么，安德烈。”鲁杰多头也不回地说道，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顾虑有些无关紧要罢了。”
药剂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同样看过下面那些孩子后，才再度开口。
“我们早就和你说过了，鲁杰多，这是与母亲接近的标志，只是你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不过，起码现在你能想通，这就足以让我们觉得欣慰了。”
“说得好像你是我父亲。”鲁杰多有些恼怒地磨着牙齿：“别以为当年是你带我加入，就能把自己放在前辈的位置上了。”
“难道我不是吗？”安德烈·维萨里假装惊奇地说道：“哦，对了，既然你要负责这些孩子的训练，那我就给你透漏几个在测试里表现优秀的苗子吧。”
他抬起手，指向下面那个发梢微蓝的孩子：“德拉斯·玛玛拉贡，他的神经反射要明显强过他人，不过，这也可能是那个家族的固有特征。”
“我会注意的。”
——
每个星际战士的改造手术，都是从第二心脏的植入开始的。这种器官是一切改造的基础，能加大血液供应，为其他改造器官提供足够的氧气和能量。
艾薇罗娅听说过，在有些军团，为了考验待选者的意志水平，会刻意采用无麻醉的手术形式。在此期间，受试者经常会因为过量疼痛，出现休克、幻觉、障碍、甚至脑死亡的现象。
正因如此，这些军团的改造死亡率始终居高不下，但他们却从未以此为耻，反而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筛选出最强大的战士。对此，艾薇罗娅的反应只有一个：放屁。
根据她的研究，经过改造手术的星际战士，在体能等方面几乎不会出现大幅度的差别。毕竟他们自创造之初，就是以稳定和高效作为目的，要是为了筛选，导致自己补员困难的话，岂不是违背了父亲与阿斯塔特女士当年的初衷？
所以，她才驳回了军团中部分战士的提议，坚持在手术中采用全身麻醉。同时，药剂师也要全程监控，如果出现排斥或突变现象，就要立即进行检查与救治。
接下来，是第二项手术，即骨骼强化器官。这种独立的管状器官，可以监控并分泌骨骺愈合和骨质化的激素。简单来说，就是能加速骨骼成长，并增强其韧性和硬度。同时，还会使肋骨发生变化，形成类似于百叶窗的层叠结构，来保护体内的器官。
第三步，肌肉强化器官，与骨骼强化器官效果类似，只是完全作用于肌肉组织。在这个过程中，艾薇罗娅发现，她的子嗣肌肉具有螺旋结构，能形成相互交织的复杂柱形体。
这种结构会让他们在外表上偏向纤细，但在实际力量上，却要胜过正常的肌肉纤维结构。最奇妙的是，只有在新兵身上，才能观察到这种完整的特殊结构，而那些出身泰拉的老兵，虽然在肌肉上产生了部分变化，但也远没有像摩洛裔这么明显。
到底是摩洛人的基因特殊，还是她的遗传信息发生了改变？
艾薇罗娅对此很是好奇，为此，她决定以后补员要多找几个星球，并在改造时进行对比，来探明这种变化出现的原因。
又或者，这与她遗失的记忆有关？毕竟自有意识以来，她就已经是个三岁左右的幼儿了。即使是凡人，也会对自己三岁之前的经历有些印象，但她身为原体，却完全无法回忆起来。
在经过三道改造手术后，凡是没有出现排斥反应的受试者，都可以被暂时列入新兵预备。他们将开始接受训练，学习军团文化，并适应那些暂时还不合手的大型武器。
“我觉得应该做些适合新兵的武器。”艾薇罗娅看着他们练习射击，若有所思地说道：“比如说爆弹枪，虽然你们用的太大，但如果减少装药量，缩减威力的话……”
“卡宾枪也同样可以，原体。”鲁杰多说道：“他们会习惯的。”
“手感上还是有区别的。”艾薇罗娅低头看了眼电子板，上下滑动着报告里的训练内容：“这个忍耐训练，让药剂师随时候命，我不希望有人因此丧命。”
“遵命，原体。”新兵导师说道：“那后面的夜袭训练呢？”
“全都换成非致命武器。”艾薇罗娅紧锁着眉头，连周围的气压都在随着她的情绪被迫压低：“让萨洛蒙他们远程监控，这些新兵还是孩子，不是战士，我不是让你们来杀人的。”
“但我们应该选出优秀的个体……”鲁杰多还想辩论，就在原体危险的目光下闭上了嘴：“……遵命，原体，我会和他们说的。”
“还有后面这些训练。”她有些烦躁地翻过去，几道闪电在她的眼尾一闪而过：“全都取消，换成全息战斗模拟，我会和萨洛蒙他们一起打造仪器。”
“全息战斗对正规战不起作用。”鲁杰多小声说道，随时注意着原体的表情：“他们要见血，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
“等神经节器官安装完成以后，他们可以在新兵课程里学习，还是说你从生下来就已经对战斗了熟于心了，鲁杰多？”
“没有，原体。”
“那就去做，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艾薇罗娅把电子板塞进他怀里，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我会列出标准的新兵选拔流程，给我按照那个来，现在的全部作废。”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