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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李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老牌家族,筑基从未间断,前两年才刚刚完成过度。
父子二人到达族会厅时,老祖正在招待对方。
李家来了两人,皆为女子。
周怀景观察了一番,年长那女子未梳妇人发髻,看来就是李家未曾出嫁的那位筑基老祖了。
另外一人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看上去娇柔孱弱,搭配上一身粉色衣裙,惹人怜惜。
李老祖见两人进门,眼神在周仁泽身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开。
周仁泽点头示意,朝两人介绍道:
“这是犬子,怀景。”
周怀景行礼道:
“见过李老祖,李家妹妹。”
那粉裙姑娘有些羞怯,声音细微:
“朝暮见过怀景哥哥。”
李朝暮,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周怀景心里暗自想着,却也没忘记父亲交代的任务。
“朝暮妹妹初次前来,不如我带你去四处逛逛?”
李朝暮看向李老祖,李老祖笑道:
“你不是早就想瞧瞧净湖有多美吗?去吧。”
出了族会厅,周怀景一路介绍着:
“那座最高的楼就是诛妖阁,里面存放着各种妖兽皮骨。”
“前方略显冷清的就是族学,里面的长老甚是严厉,我没少挨他板子。”
“这里面每条道路都能通向湖边,不过看景得找个好位置。”
李朝暮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搭话,路过他所说的地方会多瞧几眼。
一路上曲曲折折,周怀景就没见她脸上有过什么情绪变化。
直到登上他的乌蓬。
乌蓬缓缓飘动,李朝暮站在船头。她眼睛大睁,捏着衣袖喃喃道:
“好美的地方。”
清澈如镜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白雁在水中翱翔,鱼虾在天上游动。
这净湖将天上地下绘成了一幅画。
周怀景躺在椅子上,眼前所见唯有朝暮。
另一边,族会大厅。
周德正见李老祖眼神有些异样,从周仁泽进门就神情恍惚,于是他赶忙说道:
“你们俩从小相熟,大事小事都能做主,我去看怀景会不会说话!混小子别把未来媳妇惹哭了!”
李家此次前来的目地之一,便是联姻。
“幕楠,近来可好?”
李慕楠有些失神,这温柔的话语多久未曾听闻了?
十年?五十年?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留有遗憾的夏日。
她不由自主地失言道:
“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周仁泽才道:
“你我已经各有职责,过往之事不必挂念。”
李慕楠睫毛轻颤,很快恢复了常态。
“我此行是来与你周家结盟的。”
“结盟就算了。”
“怎么?怕我算计你周家?”
周仁泽抿了口茶,没有回答,不过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李慕楠仍不死心,试图说服他:
“你我两家相邻,周道友即将仙逝,我李家能……”
周仁泽抬手打断她:
“我知你难处,但此事不必再提。”
李慕楠叹息一声,又道:
“那两个孩子联姻之事能确定吗?”
周仁泽思索片刻,叹道:
“相识一场,孩子留下,至于成不成还要看他们自己。”
“到底是瞒不过你,朝暮就留在这儿,我便走了。”
李慕楠起身,径直离开了周家,周仁泽并未相送。
待人离开后,他闭目追忆。
“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
……………
湖心乌蓬上多了个老人。
他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好好相处,找个良辰吉日结婚,多生几个子嗣之类的。
李朝暮整张小脸红得不行,还不时偷瞄周怀景几眼。
“你看,老祖算过,过几日刚好是个宜嫁娶的好……”
周德正的话语被疾驰而出的李慕楠打断,他看着远去的女子,不由感叹道:
“女子当家,不容易啊。”
李朝暮虽然早就得知会留在周家,可此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她擦了又擦,眼泪却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