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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在很多青春恋爱动画片里面,男女主都会在电车驶过之后,蓦然发现对方也在。飘飘细雪,世界刹那间安静下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
电车的呼啸声远去,唯留下两人炙热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女孩飘散的发丝伴随着北风吹拂,世间一切美好,莫过于此。
可等路明非回过神的瞬间,电车早已经呼啸而过,带着那些仅仅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美好幻想,疾驰而去,独留下路明非自己面对着空无一人的站台。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风带着那首熟悉的圣诞歌而来。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圣诞节,自己和芬格尔去西单的主教堂吃圣餐,而楚子航并没有去,他得去打开那扇重重的大门。
为什么总是悲剧结尾?!少侠和女侠执剑走江湖,男孩和女孩善始善终多好?为什么要搞那么多悲欢离合?路明非心想,如果自己的生活是一本青春文学的小说,自己一定会突破第三面墙,亲自把那个作者砍死。
“oops~”路明非撇了撇嘴,摸了摸背后背着的黑色袋子。
——planB,杀进源氏重工。
恺撒老大说的对,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男人的步伐,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路明非想着出神,忽然他猛然瞪大眼睛,猛地转身。
北风带来的杂音就像是海潮,一切声音仿佛远去了,海潮缓缓将他吞没。他忽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恍惚起来,仿佛深陷漆黑的深海。
突然,一道阳光刺破黑暗,照亮了漆黑的海水。
路明非一激灵,他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这一刻,整个空间里,就只有他和那道目光。那道如深冬中一道三九天烈日的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脑海被晒得一片空白。
事情就是这样,即使很久没见了,在漫漫的人潮中,你会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即使早已经认不出对方,却忘不了对方身上的气息。待你苦苦寻觅,却只留下一个追不上的背影。
后来路明非知道,这其实是普鲁斯特效应: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回忆。原来,不是熟悉气息,而是怀念过去;暧昧的不是味道,而是回忆。
哒哒哒!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路明非却听得清楚。
记忆中的情景开始重合,路明非早有预感似的微笑着抬头——
背后站着的是一个拥有暗红色长发的少女,暗红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柔软而光滑。
她深玫瑰红色眼睛宛如两颗珍贵的宝石,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如天鹅般修长而优雅,细腻温软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身着巫女服,白色的上衣和红色的裙子相得益彰,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上面绣着上杉家的家纹:竹与雀。
男孩与女孩的视线交汇。女孩的黑色眼睛如同星空般闪动,蝴蝶翅膀般闪动的修长睫毛,轻轻刷过眼帘。
站台,女孩,阳光,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美好得让人窒息,神圣得让人惊叹。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杂音被屏蔽,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彼此。
路明非看着她,可女孩似乎并没有在意路明非,反倒是兴致勃勃的盯着路明非手中的小黄鸭。
“这妞儿……”路明非察觉到了绘梨衣的目光,苦笑着摇头,递出小黄鸭,“朋友。”
绘梨衣的小眼神死死跟着路明非手中的小黄鸭,却又如同一只警惕的小猫一样,不敢接过。
这孩子……路明非无奈,于是将小黄鸭顶在头上,轻轻的摇啊摇,嘴里哼着圣诞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反正就是做了出来,或许面对女孩子,男孩都会发疯吧?
这一举动十分奏效,绘梨衣原本警惕的眼神有所缓解,她露出浅浅的笑容,也拿出自己怀里偷着带着的小黄鸭,轻轻跟着哼唱。
她的声音清澈纯净,宛如天籁,仿佛是那月光洒下的清澈溪流,潺潺流淌,沁人心脾;暗红色的长发随风翩翩起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她的身影在这美好的画面中显得格外动人,仿佛是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精灵。
“你这样迟早被人拐去卖的啊。”路明非一边哼唱,一边内心想着。可紧接着,他就想到,这女孩可是个人形自走核弹啊兄台,谁他妈敢拐卖她啊?
一想起来,路明非就不禁心里有点庆幸,庆幸自己幸好买了个小黄鸭带着,不然可能就被“言灵·审判”给直接噶了。
不过抛开言灵不谈,绘梨衣也确实容易被拐,主要因为他简直贫瘠到爆的社会经验,可能被人拐卖的都不知道。
“幸好碰上了我这种老好人,不然指不定得挨咸猪手呢!”路明非点点头。
一首歌曲哼唱完,绘梨衣意犹未尽,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写着什么。
“‘朋友’,是什么?”她问。
“朋友就是,可以一起唱歌,玩小黄鸭的人。”路明非说,他心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是拐骗日本少女”,可表面上带着如邻家大哥哥般的笑容。这种笑容对于小怪兽这种未经世事的女孩子来说简直大杀器。
他侧过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我们是朋友吗?”他回过头来,绘梨衣竖着小本子在等待他。
哇哦!路明非内心狂喜,计划通!他现在很想跳起来舞蹈,可还是憋住了,不能现在露馅了,得先骗到手再说!
“当然。”路明非说,“我带你去秋叶原吧?”
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怎么自己重来一世一开口还是个屌丝?
“那里是哪里?”
“有最新的《街头霸王》售卖哦~”
小怪兽星星眼,“我要去!”她用最快的手速写着。
“没问题。”
“可他们马上就要来找我了……”绘梨衣眼帘低垂,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沮丧。
“什么?”路明非拔刀,“哪儿?”
“四面八方,他们开着车和摩托来的,很多人。”绘梨衣抓住路明非的衣角,“下次你再带我去好不好?我先跟他们回去,你别阻止。”她扯着衣角,不住扭动。
路明非差点破了功,心说这女人真是祸国殃民啊!不过爽是真的爽。他细想之下,觉得确实不能跟蛇岐八家闹得太僵,于是只好作罢。
“反正下次还有机会,等我把赫尔佐格干爆了,看你们有何脸面面对我?”他想着,点点头。
“好哦,下次再见。”绘梨衣挥手,“你叫什么?”她又写着。
“Sakura,我一直都是。”路明非听到了远方直升机和摩托的轰鸣声,知道这次估计是象龟亲自来的,毕竟他是个妹控。
“再见,Sakura。”小怪兽抱着小本本挥手。
“嗯,再见。”路明非挥手。他抬头,看着绘梨衣消失在尽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两个小黄鸭。
“今晚用这个……啊不是,今晚洗澡用这个。”路明非想着,露出一丝笑容,“真是的,我怎么还是个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