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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义剑盟盟主赵青山。
众人都没有料到长公主这个时候会来,惶恐地放下碗筷就要行礼,杨千月摆摆手:“都免礼。饭菜合口味吗?查了半天案子,诸位都辛苦了。”
杨千月目光扫过众人,在顾文澜身上微顿,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案子要查,饭也要吃。饭菜若是不够。本宫再去命小厨房做些来。”
众人皆恭敬地谢恩,表示饭菜够吃。
杨千月忽而皱眉问道,“怎么不见韩主理?”
如玉连忙应道,“韩公子说身子乏了,先歇息一会儿。”
杨千月微微颔首,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里,伸手挽住赵青山的胳膊,“这位是赵青山,城西诚意陶器行老板,本宫的救命恩人。以后大家多照顾他家的生意。”
这确实是赵青山的公开身份。义剑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业。
长公主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赵青山身形微僵,眸中闪过片刻的恍惚与无措。
在场的几位官员心中俱是一震。
长公主殿下竟如此毫不避讳地挽住一个“商贾”的手臂,还特意强调是“救命恩人”,耐人寻味。是真心倚重,还是刻意做给某些人看?
顾文澜攥紧了手指,直愣愣地看向杨千月,心中酸涩,眼睛里浮起一层委屈的薄雾。
沈砚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恢复如常,笑着对赵青山拱手:
“原来是赵老板,失敬失敬。殿下吉人天相,多亏赵老板仗义相助。”
丁主事与祝员外郎也连忙跟着客套了几句,心思却已百转千回。
杨千月抬眸对赵青山妩媚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看向沈砚,“沈砚,你家做瓷器的,算是半个同行,以后可要跟赵老板多走动走动,帮衬帮衬。”
沈砚心领神会,长公主这是拉他入局,连忙恭敬地应下。
杨千月松开手,目光转向餐桌,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诸位继续用饭,不必拘礼。本宫与赵老板还有些话要说,顺便也听听案子的进展。”
她自然地走到顾文澜边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几乎没动几口的汤盅,最终落在顾文澜垂着的眼眸上。
“静之,”她的声音放缓了些,“汤不合胃口?还是……累着了?”
那语气中的熟稔与细微的差别对待,在此刻寂静的偏厅里,清晰可闻。
顾文澜握着汤匙的手指微微一紧,耳根更红了些,低声道:“回殿下,汤……很好。只是……方才思索案情,有些走神。”
“哦?”杨千月眉梢微挑,视线转向沈砚和丁主事,“哦,案子进展如何了,有何发现?”
众人面面相觑,韩方圆作为主理人不在,都不敢主动开口。
沈砚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众人,放下筷子:“回殿下,按照调拨接收程序、人证物证来看,确实证据确凿,动机合理。想要翻案非常困难。
但顾公子心细如发,发现了一个重大疑点。最关键的物证,临时改变饷银接受地的函件,很可能是秦彦伪造,丁主理证明了这一点。因秦彦无父无母,王明盛是他的救命恩人,相处十年对他重用,有知遇之恩,故而动机不足。
学生大胆猜测,或与‘情’字有关,丁大人也认为,若执念深重,或会在其遗物中留下痕迹。”
杨千月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情?这倒是个……有趣的方向。”
她没有深究,扫了众人一眼,转而看向赵青山,笑吟吟地问道,“赵老板行走四方,见多识广,依你看,一个潜伏十年、深受大恩之人,突然反噬,最常见的缘由是什么?”
赵青山沉吟片刻答道:“回殿下,草民见识浅薄。但在江湖上,这等事无非几种:
要么是身份本就是假的,潜伏只为特殊目的;要么是后期被更大的利益或威胁所控;要么……便是心魔深种,求而不得,终成疯魔。”
他言语直白,却刀刀见血,尤其是最后“心魔深种,求而不得”八字,仿佛无意间印证了方才沈砚的猜测。
杨千月听完赵青山的分析,面露喜色,拍手称赞,“好!本宫就知道请你来帮忙参谋,肯定没错!”
忽而忧心忡忡地看向在场诸人,手捂着胸口,幽幽地说道:“本宫最近备觉蹊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夜里都要点着灯,有人陪,才觉得安稳些。接连两次被父皇托梦,说是有宵小作乱,想要谋权篡位。父皇在世时,本宫记得好像听说过山西极为重要。你们说,该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忠良,想要行大逆不道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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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月状似无心、带着几分娇嗔忧惧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偏厅之中!
“谋权篡位”四字,其重千钧,瞬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方才还在讨论的“私情”动机,在这等泼天大事面前,顿时显得渺小不堪。
丁主事手中的汤匙“哐当”一声落在碗中,溅起几点汤汁。祝员外郎一直心不在焉的表情骤然绷紧,屏住了呼吸。钱郎中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就连一直垂眸掩饰情绪的顾文澜,也震惊地抬头望向杨千月,清澈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沈砚瞳孔微缩,却很快调整情绪,温声安慰道:“想来是先帝放心不下圣上和殿下,特意托梦点化。”
丁主理也回过神来,事已至此,长公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逼着在场的人现在就表态站队。
不管事实如何,他决定豁出去抱紧长公主的大腿:
“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定是先帝有灵,在护佑国本。若……若真涉及谋逆,那此案便不再是简单的军饷贪墨,而是……倾天大案!我等定尽心竭力,查出本案的幕后黑手,绝不能让忠臣蒙受冤屈。”
长公主看向祝员外,“祝员外,你说呢?你在兵部任职多年,如今出了两项贪腐大案,你作为主要经手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好就被推出去做替罪羊,若不赶紧戴罪立功,下场如何,你想必是知道的。就算你不怕死,你家小儿呢?你舍得?”
祝员外郎感觉顷刻间泰山压顶,呼吸困难,开不了口。杨千月准确地捏住了他的软肋。
其他人亦是毛骨悚然,汗毛竖起。
他终于不再沉默,手指紧紧攥住袖口,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哭腔:
“臣最该万死,求殿下开恩,给臣指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