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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良妃现场写出来的一手大气磅礴的字体，众人吃惊，兰惜更是感叹，良妃总是给人惊喜。
谁能料到良妃平时展现出来的秀逸翩纤的字迹竟然不是她自小练习的，只是为了符合大家闺秀的形象而练出来敷衍长辈的。
这前五名都是女子，兰惜不禁有一个猜测，不会这前五名的几个女子都写了一手不像女子的字体吧？
越想越有可能，不然那些个礼部的老东西怎么可能让女子第一，还一连前五都是女子，这不是打他们自己的脸吗？
事实上兰惜的猜测没有错。
礼部的主考官们当时是刻意挑了不像是女子字迹的文章出来排名的，看到拍出来的前五的时候个个还很满意，在那里大夸特夸，还说这几人的文章和考卷即便拿出来也是吊打他人，根本用不着他们徇私。
名字是用封条封住的，没人知道是谁，直到上报圣听，誊抄名次的时候才看到名字。
那时候几位主考官恍如被雷劈了一样。
偏生已经上报圣听的，改都改不了。
往年京都的乡试是不用上报圣听的，赵政和只管殿试会试，今年多了女恩科赵政和才特意嘱咐排好名次给他看一眼。
“唉，不对啊。”路宝林突然出声道：“这个张卿歌不是摔断了胳膊了吗？”
对啊，众人也想来这回事了。
“张卿歌自小左右手都会写字，只是平时习惯右手写，这事儿我没跟你们说？”良妃尴尬道：“可能我忘记了，进考场的时候我看到她也很惊讶，那时候便问了。”
良妃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只跟皇贵妃、淑妃、江嫔提过。
这真是让人意外啊。
皇后不由感叹道：“这未尝不是另一种因祸得福呢！”
震惊了一会儿众人也就散了。
午后太后给女子的奖励就发下去了，良妃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角不由地溢出了眼泪。
落英不由劝慰道：“好端端的娘娘哭什么啊，您可是第一名，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良妃擦掉眼泪：“我这是喜悦的眼泪。”
不止喜悦，还有被人承认的自豪和心酸。
她小时候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可惜庄小姐不是男子”，那是祖父请来的每一个老师都会说的话。
小时候她不懂，卯足了劲和族中的男子较量，诗词歌赋字，她样样将那些男子踩在了脚底。
直到族中有男子要去科举，她吵着要去，夫子告诉她科举只有男子才能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位老师都会说那句话。
那时候她明白了，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厉害，她天然就比男子低一等。
后来她不去学堂了，自己在家看书，不再有那股傲气了，听从家里的参加选秀，进宫成为良妃。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将男子踩在脚下，尽管只是一个名头，她依然不能取代男子做什么，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突破？
兰惜回了景泰宫，赵政和搬了躺椅在外面晒太阳。
书分开搭在脸上，点点和远远一左一右地趴在他两边，若是忽略他那身在阳光下散发着灿光的龙袍，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她不由有些站得久了。
石榴和香梨扶着她，见她站着好像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
被人长时间盯着了，人是会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的。
赵政和拿下书看过去，看到的就是兰惜发呆的样子。
“杳杳？”他叫了一声，“想什么那么入神？”
兰惜回神：“没什么。”
她过去，让人也给她端了一张躺椅。
兰惜躺上去，阳光正对着眼睛刺下来，让人睁不开眼睛，难怪赵政和要拿本书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