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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越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我浑身像过电一样，猛地打了个激灵，急急转身看向他时，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安静地探过一只手，抓住我的腕子，其上还覆着淤青，我不由闷哼一声，便被抓到了他身旁。
“娘子。”他轻声唤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跟我回家吧，记得，带好你的嫁妆。”
手中的匣子被他空着的手一把夺过，在林小妹惊恐的神情当中，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王先越拖着回到了那个所谓的甜蜜小家当中。
“贱人！贱人！贱人！”
王先越按着我的脑袋，往墙壁上一下下砸去，任由我被砸得额头高高凸起，甚至在墙上留下一道血痕，口中求饶不断，也不肯松手。
突然，他一下子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捧住我的脸颊，逼我转头看着他，口中喃喃道：“娘子，别再拿我们的钱去给那小贱皮子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恳求，我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命令我，要求我，还是在拜托我，请求我。
我吐出一口血痰，正正吐在了他的脸上，口里气息微弱地发声：“绝、无、可、能……”
王先越一把把我扔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脑袋，口中从念叨慢慢变成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痛苦不似作假，我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坚决无法接受我对林小妹的好意，只是瘫坐在床上，默不作声盯着他发疯。
“为什么！！！！！”
王先越两眼流出两道血泪盯着我，我被吓住了，在原地僵住一动不动，看着他把自己的脑袋像方才对我那样，一下下往墙上砸去，两道血痕并成一股，往地上流去。
砸完自己的头之后，王先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不断发出尖利的吼叫声，脸上涕泗横流，声音里满是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他突然从地上立起，十分突兀地，整个人像个弹簧一样就猛地起身站直，方才的尖叫声也消失无踪，只留下他脸上的血，眼泪与鼻涕，尽数混在一处，嘴里不住地念道：
“还有法子的，还有法子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他抓着狂向着楼下冲去，我虽说对他满是恐惧，但始终是他的妻子，不能放任他不管，于是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下了楼，我远远看到王先越拿着杀猪刀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似乎在找自己的血管在哪，怎么才能一击毙命，我连忙扑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拍在桌上，同样不管自己什么模样，对着他尖叫道：
“王郎！你要做什么！！”
王先越被夺了刀，口中喃喃不停，只是接着往桌上爬去，想去把刀拿回来，我猛地甩了他一巴掌，不管手上疼痛，紧紧抱住他：
“王郎！！王郎！！你清醒些啊！！”
他在我怀中慢慢安静下来，我的脑袋凑到他的嘴边，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他却住了口，不再发声，只是反手抱住我，阵阵哭泣声在耳边响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娘子，你要相信我。”王先越渐渐止住哭声，向我开口道：“我们不能去帮她的，真的不能的，原因我没法告诉你，但你必须要相信我。”
我莫名地抬头看他，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真诚，他没有骗我，他是真的认为我们不能帮林小妹，至于不能说的原因，我却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我开口问他，他却只是摇摇头，眼神闪躲，像是在害怕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的开口，让他不能提及自己的苦衷。
“我要去死。”王先越语气坚定地开口，没给我留下说话的余地，只是一把抓过刀，当着我的面抹了自己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