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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月邪从外面回来,看到他站在房间门外一动不动。“怎么了?赶紧进去收拾行李啊。”
“我……有件事要说,你能帮我把大家叫过来吗?”
“你……你不走了?”
紫君末点点头。
“好。”月邪答应下来,连忙转身,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发酸。“我去叫大家,你等一会儿。”
紫君末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进屋,月邪最后进来,将门轻轻带上。
“怎么了?”凌落花看着他沉重的脸色,问道。
“明天,我不和大家一起回去了。”他组织着语言,说道。
“为什么?”夜未央问。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几个人。本来我也想早点告诉大家的,但是一直没再找到机会。”
有几个人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各位。我其实不是紫族的储君,也不是紫神皇的儿子,和紫族血脉完全没有关系。我的真实身份是——这一届毁灭之力凝聚成的人形。刚刚,路桀·冥渊已经指定了我继任深渊族族长之位,应该今天就会发大陆通告。”
他这话像一颗惊雷,炸晕了还不知道他身份的人。
“殿……下?”凌落花不可置信地看着紫君末。她跟随了十六年的殿下,竟然是毁灭之力凝聚成的人形?
“什么?”唐枉瑶惊叫出声:“你……你是……”
“你说的是真的?”被遗忘在角落的紫封臣问道。
“是。”紫君末肯定地点头。
紫封臣的嘴角微微上扬,既然紫君末是深渊之主,那么紫族的继承人就只有他——
“紫神皇呢?他知道吗?”唐初离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既然紫君末不是他的儿子,紫离渊又为何任命他为紫族储君?
“我是被紫神皇从小收养的,他也是刚知道我的身份。”紫君末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紫离渊身份的时候,于是撒谎。“紫神皇的亲生骨肉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紫封臣的反应速度极快,“是谁?”
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成为紫族储君,现在紫君末却说还有一位竞争者?
“等她成为紫神皇你就知道了。”紫君末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当这个族长?”墨念殇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众人这才醒悟,若紫君末真的成为深渊族族长,而深渊族又发动战争的话,那紫君末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我一定不会发动侵略战争。就算是深渊族有人想这样做,我也会拦下他。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从前的悲剧重演。”紫君末突然起身,郑重的向他们保证着。
“我和各位既然是朋友,那么我也一定会努力做到我的深渊族和各位的种族也成为朋友。”
众人沉默,他们不知道紫君末的话是否可信。
“毁灭之力……”月修说出了大家担心的问题。
“我并没有完全继承毁灭之力。虽然也有失控的时候,但行为暂且还算可以控制。所以我只继承了深渊族族长的位置,并未成为深渊之主。”紫君末说道。
“所以你那时候让阿瑾受伤——”唐枉瑶立刻想到了那件事。
“对,那时候就是我在毁灭之力下做出来的举动。”紫君末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我自己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我会尽力控制我自己,也希望大家也一起帮我。”
沉默了一会儿,月邪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他们似乎都接受了这件事。
“我觉得你当深渊族族长挺好的,要是换了别人,我们以后说不定要受多少难呢。既然是紫君末,只要你不被毁灭之力控制,那我们就能一直和平相处,说不定真能实现七族大团结呢!”
“是啊,以后贸易往来都有着落了。”千烨瘫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那就走吧。”墨念殇起身,“你说完了吧?说完我们就回去收拾东西了。你不用远行,我们还得远行呢。”
“走走走,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这家伙倒是少折腾一趟了。”月邪连忙顺着墨念殇的话说道。
紫君末看着两个人,朝他们感激一笑。
面对这种事情,大家肯定一时半刻无法接受,此时让他们分开、自己静静才是最好的方法。
其他人都准备离开,但凌落花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落花姐,你不走吗?”唐枉瑶和夜未央停下来等她。
“我有事要问他,你们先回去吧。”凌落花摇摇头,仍是坐在那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着人流离开。
“落花。”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紫君末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
凌落花静静地看着他。
她是紫族神,从出生就被上一届神女柒安乐指定为继承者。而她唯一的使命,便是辅佐紫族储君,成为紫族神皇最尖利的武器。而她作为紫族圣女,人生的全部意义都在于紫君末,他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她的所有一切都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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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期她曾对他产生爱恋之心,她因此痛苦了许久,最终才得以完全接受她只是辅佐他的紫族圣女这一身份。可现在他却说,他不是紫族储君,意味着她这十六年的全部付出都是无用的,她既没有完成自己作为紫族圣女的任务,而她的情感也完全错付。
紫君末最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人,就是凌落花。他知道凌落花对他的感情,也知道凌落花对圣女职责的坚守。正因如此,这件事对她的冲击会比其他人要更大一些,而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接受这一事实。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
“你又有何对不起我,这件事也不是你能抉择的。”凌落花缓慢地摇了摇头。她虽然还无法接受他的新身份,但也知道这些年来他隐藏着身份生活有多难。
“这些年……谢谢你。”凌落花这些年为他付出了太多。
“这是我的职责。”凌落花说道。
“殿下。”她突然直视他,眼中似有千万种情绪。
这是她最后喊他一次“殿下”。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殿下”这个称呼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凌落花还会叫他一声“殿下”。
“祝你心想事成。”她送上了祝福。
心想事成,对于紫君末来说,是最适合的祝福。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他。
“祝你一路顺风。”他说:“新储君是个很好的人,你会很轻松。”
“……好,我会好好辅佐他。”凌落花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
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又怎么会分出辅佐其他人的部分?但这是她的职责,她必须遵守。
凌落花的背影有些落寞,紫君末看着她离开,叹了口气。
希望她不要太伤心。
凌落花与一人擦肩而过,她看了一眼司祭阿斯,后者向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你怎么来了?”紫君末问道。
“深渊之主找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