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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您这是咋了？”
殷川放下备来的碗筷，看着脸色涨红的李明远，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李明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殷川也不催，他知道李明远这人，要是能开口，早就说了。
他一边熬着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明远闲聊着，等着他自己开口。
“川子啊，叔能不能……跟你借点钱？”
李明远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脸红得像猴屁股。
“借钱？”殷川一愣，随即笑了，“当然可以，您要借多少？”
“五百文……要是没有，我再想想办法，最近手头紧。”李明远的声音更低了。
“有，有，但叔您借钱干啥用啊？”殷川心里纳闷，李明远可不是那种轻易向人借钱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我想再娶个婆娘。”李明远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顿了顿，又赶紧解释：“虎子一天天大了，我这天天上山打猎也没时间陪他，我娘身体又不好，总得有个人照顾他们娘俩。可这……我手头实在是紧，五百文一下子拿不出来。”
黑缘城有专门干人口买卖的贩子，收留一些吃不起饭的女人，要是有个买主出钱，当下就能跟着你过日子去。
殷川明白了，李明远这是想给虎子找个娘，给自己找个伴儿。
也是，李明远这么多年当爹又当娘的，着实不易。
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到李明远手里：“叔，我最近手头还算宽裕，这一两银子您先用着，眼瞅着就要入冬了，有个过河钱，别冻着。”
“这……”
李明远捧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一两银子！殷川现在这么有钱了吗？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穷小子吗？
李明远深吸一口气，在殷川的再三劝说下，还是接过了银子。
铁打的汉子也得向生活低头啊！
“川子，这钱叔肯定还你。”李明远郑重地说。
殷川摆摆手，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叔，最近不太平，土匪多，没事儿少往外跑。”
“嗯，我知道了。”李明远点点头。
这时，粥也熬好了，殷川盛了两碗，给李明远那碗多舀了几勺肉干。
又拿出些熏腊肠，切了几片。
两人呼噜呼噜地喝着粥，吃着腊肠，屋子里暖意融融。
吃完饭，李明远惦记着家里的老娘和孩子，也没多待，再次向殷川道了谢，便匆匆离开了。
殷川嚼着腊肠，心里琢磨着，李明远娶了媳妇，家里多个帮手，日子应该能好过些吧。
……
小屋里，四尺半高的大浴桶放在床前，热气腾腾。
今天这鬼天气，冷得出奇，殷川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感觉肺里像是有冰碴子在扎。
他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还用一截草绳把门轴绕了两圈，生怕有一丝丝冷风钻进来。
烧开的热水倒进浴桶，再把药液倒进去，用手搅了搅。药液像墨汁一样在水里晕开，瞬间把整桶水染成了碧绿色。
殷川试了试水温，脱了衣服，一屁股坐了进去。
“嘶……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