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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斯虽说是个不上进的纨绔，却没来过赌坊。
他一走进，那小厮瞧着他衣着不凡，满是笑容的凑了过来。
“大爷，今天想玩什么？”
季无斯面无表情，继续往里走去。
人声嘈杂，烟味弥漫，季无斯有些反感的蹙眉，远远就瞧见一个左耳上有胎记的人正在下注。
他走过去，那人正赢了钱，往口袋里装。
“你就是朱不白？”
“你是谁？”男子回头，有些戒备地看着季无斯。
二十多岁，左耳有胎记，肤白唇红，一定是他。
季无斯勾唇一笑。
“我？我可是你的东家大财主。”
两人在茶楼里坐下，朱不白虽是平民，但是对着季无斯也没有半点怯意，十分自然地喝茶吃点心。
“找我何事？”
季无斯拿出了薛栩然的那套说辞。
“我手下有个相士，他算了一卦，说你命里贵不可言，是天生商才。”季无斯甩出一袋钱。“看你如今也不像有钱的样子，我出钱，你出力，如何？”
朱不白不笑了，他看着那袋钱，又看了看季无斯。
这个时代的人确实封建，能算出自己会挣钱，是不是也算出了自己的来处。
“你是谁？”
“季无斯。”
“你就是那个纨绔？听说季丞相那些嫡子都读书上进，身有功名，只有你自小散漫，屡教不改，整日里只会惹猫逗狗，不思进取。”
这些话，季无斯早就听惯了，如今朱不白当面指出来，也不觉得难堪。
他往后一靠，大方承认。
“是啊，我整日里花天酒地，缺钱得很。”
“花天酒地？我不见得，瞧你眼神清明，走路带风，面色红润，可不像整日里不思进取的颓废模样，而且你手下还有能掐会算的谋士，如今对着一个陌生人就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也是个有魄力的。”
“你那些传言，什么屡教不改、惹猫逗狗，谁瞧见了？好像实质性被人看到的也就是和几个没功名的二世祖喝酒吃饭，你连赌坊都不去，可见传言只是传言，季公子并不似那般不堪。”
季无斯坐正，扫了一眼朱不白，眼里带上了戒备。
他在上京城的名声，打小就不好。
若是哪日传出哪家的贵公子打架斗殴、喝酒赌钱，大家总会下意识地认为，这其中必定就有季无斯，毕竟他就是那样的人。
可若是真的论起来，有几回切切实实瞧见他了？
如今这一切被朱不白轻轻说破，那……
朱不白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季无斯周身气度的变化，抬头瞧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自己几句话挑开了他的伪装，好歹也是个京城大官的儿子，想来如今就是在韬光养晦，或许手里就养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死士，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