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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6日，木曜日。
索尼音乐总部大楼的会议厅内，冷气与人心的燥热交织成一张紧绷的网。陈寿坐在主位，黑檀木桌沿的凉意透过指尖漫上来，他眼角的余光掠过第三排——村松俊亮的茶杯又在发抖，茶渍顺着杯壁蜿蜒，像一道丑陋的泪痕。
“接下来进行第三项议程……”法务部长的声音刚起，就被一声暴喝斩断。
“反对！”村松俊亮猛地砸下茶杯，骨瓷碎裂的脆响让全场一震。他身后，水野道训立刻站起身，这位常年挂着假笑的理事此刻面色铁青，右手悄悄按在桌下的表决器上——那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一旦发难，就要让支持陈寿的人措手不及。
“在议程开始之前，我想先提出一项不信任案……我反对寺田寿继续担任社长！”村松的声音劈得很尖，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右侧几排座位上，几个面色沉郁的老者猛地坐直了身体——他们是索尼音乐的“建制派”股东，多数时间都遵循着上杉宗雪时代的规矩，对陈寿上任后推行的一系列改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其中一个穿藏蓝西装的老者重重拍了下桌子，粗声粗气地附和：“村松先生说得对！这两年公司的传统业务都快被他折腾垮了！”
他身边几个年轻些的股东立刻跟着起哄，这些人大多是被村松和水野用“资源倾斜”的承诺收买的小股东，此刻扯着嗓子喊“罢免寺田”，声音里却透着几分色厉内荏的慌张。
“肃静！”一声沉稳的呵斥从左侧传来。盛田昌夫会长缓缓站起身，这位头发渐白的老者以前和上杉宗雪的关系不错，却在陈寿担任社长时适时地站出来支持。他拄着拐杖走到台前，目光如炬地扫过村松：“股东大会是议事的地方，不是撒野的菜市场。村松理事，你要罢免社长，先拿出真凭实据来。”
北川直树副会长紧跟着站起来，他西装袖口的纽扣闪着冷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根据公司章程，罢免社长需经三分之二以上股东同意，且必须有明确的渎职证据。村松先生要是拿不出东西，就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他们身后的“改革派”股东们纷纷点头，一个戴金边眼镜的年轻股东推了推眼镜，朗声说道：“寺田社长上任三年，公司流媒体收入翻了一倍，这是有目共睹的成绩。仅凭一句‘反对’就要罢免，未免太儿戏了！”这话引得周围一片赞同，不少人开始低声指责村松小题大做。
会议厅中央的几排座位却异常安静。音乐总监北原春纪端坐在那里，他穿着丝质衬衫，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圈。作为上杉宗雪时代就留在公司的元老，他既不认同村松的守旧，也对陈寿的激进改革心存顾虑——毕竟上杉宗雪锒铛入狱的教训还在眼前，谁也不想再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
北野博文坐在他旁边，这位负责古典音乐事业部的总监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斜后方的几个股东——他们是上杉宗雪的旧部，如今成了“少部分旧的上杉派”。这些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帮腔村松，也不维护陈寿，只是像看戏一样冷眼旁观。其中一个曾给上杉当过秘书的老者甚至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仿佛眼前的闹剧与他无关。
“证据？我当然有！”村松被盛田和北川的话堵得脸色涨红，猛地从西装内袋掏出U盘。水野道训立刻朝技术人员使了个眼色，那年轻人手忙脚乱地接过U盘，显然是早就打点好的。
幕布上跳出照片的瞬间，建制派股东们发出一阵刻意放大的惊叹。“天哪，这不是乃木坂的成员吗？”“寺田社长怎么会跟她们在这种地方？”穿藏蓝西装的老者故意提高音量，“我就说他整天跟女艺人混在一起，果然没安好心！”被收买的小股东们立刻跟着敲边鼓，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照，显然想把事情闹大。
改革派股东们的脸色沉了下来。盛田昌夫皱紧眉头，北川直树的手按在桌沿，指节泛白——他们知道陈寿私下里确实很照顾旗下艺人，但从未想过会被人抓到这样的把柄。那个戴金边眼镜的年轻股东急得想站起来辩解，却被北川用眼神按住了。
北原春纪的笔停在笔记本上，照片里陈寿替女孩整理鬓发的画面让他微微蹙眉。他抬眼看向陈寿，却见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位社长向来沉稳，可此刻的平静，是胸有成竹，还是已经慌了神？旁边的北野博文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出声，上杉派的那些人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在陈寿和村松之间来回打转，像在评估哪边胜算更大。
录音响起时，村松的声音透着得意：“各位听到了吧？利用职权逼艺人陪酒，这就是你们推崇的色魔社长吗！”
“你放屁！”陈寿派其中一个中年人气得拐杖都在抖，“你怎么能证明这些证据不是AI合成的？！”
“是不是，我们自然可以派专家验证！”水野道训冷笑一声，朝建制派股东们使了个眼色。藏蓝西装老者立刻站起来：“我提议，现在就进行罢免投票！”几个小股东跟着附和，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陈寿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沸水中：“村松先生，你说这些是证据？”他抬眼看向幕布，照片里自己的笑容在彩灯下显得有些模糊，“八月的生日派对，是你以‘保护成员们的安全’为名，安插了部分人来到老宅的吧？”
村松反而微微一笑：“所以……你是承认这些证据是真的喽？各位！大家都看到了吧！人前冠冕堂皇的社长，私底下竟然是……”
“别急嘛，要不你先看看这个？”他忽然从兜里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桥本：“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一起看哦！”
村松脸色一变：“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会所的监控应该很清楚。”陈寿的目光转向水野道训，“包括你提前让人关掉走廊监控的操作，警方那边应该有备案。”
水野的脸“唰”地白了，下意识地避开陈寿的视线。建制派股东们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藏蓝西装老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陈寿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至于这些照片，”陈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拍照的人，是你安排在会所的服务生吧？他上个月因为敲诈勒索被抓，供词里提到过‘受村松理事指使拍名人照片’，需要我让律师把卷宗送来吗？”
村松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后退半步，撞在椅背上：“你……你早就知道了？”
陈寿没回答，只是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桥本奈奈未。女孩立刻抬起头，眼底映着他的影子。陈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极轻微地眨了下眼，眼角的余光扫过她手边的公文包。
桥本的手指立刻搭上了锁扣，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里，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盛田昌夫松了口气，北川直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改革派股东们交换着安心的眼神；村松和水野则慌了神，建制派股东们面面相觑，被收买的小股东甚至开始悄悄往椅子里缩；北原春纪放下了笔，北野博文挑了挑眉，上杉派的老者们终于收起了看戏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会议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敲打着玻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桥本奈奈未的手上，那只搭在公文包锁扣上的手，仿佛握着决定这场闹剧走向的钥匙。
村松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不能让她拿！寺田寿，你耍诈！”
陈寿坐在主位上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桥本奈奈未的指尖用力，按下了锁扣。
“咔哒。”
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像一声惊雷，劈开了僵持的空气。
（未完待续）
? ?又是鸽了一个多月，感觉心累～
? 平时上班，周末还要上课，牛马都没这么累的，下一章估计下周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