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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浩怔怔地看着，屋子里吊在房梁上的女孩。
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裳，脸上施了过年才舍得用的胭脂。
走的很体面。
一位妇人正跪在女孩脚边，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女儿！呜呜呜...我的傻女儿诶...”
昨日下午，他还教彩蝶新识了一首诗，没想到今早就天人两隔了。
“彩姨，我先将小蝶放下来，好么？”
刘浩拍拍彩姨的后背，轻声说。
“刘才子，是你啊...”
彩姨抬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清来人是刘浩，于是点了点头，面如死灰地瘫坐到地上。
刘浩端来板凳，站上去将彩蝶抱下来，放在长桌上。
他看着尸体，轻声叹气，十六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在刘浩的印象里，彩蝶是活泼开朗的，怎会做出这种傻事呢？
彩姨走到彩蝶身旁，颤抖着轻抚她的脸颊，“蝶儿，蝶儿，你醒醒咧...”
“你要是醒不过来...娘也不活了......”
一张纸条，从彩蝶的裤兜里滑落到地上。
刘浩捡起纸条，上面只写了两句话。
「娘，昨夜我被李大嘴脏了身子，此生无望。
若有来生，我还做您女儿，报养育之恩。」
刘浩将纸条紧紧捏在手中。
真是畜生！
彩姨过于悲痛，注意力都在彩蝶的脸上，并没有注意到刘浩的动作。
“彩姨，昨晚...您不在家么？”刘浩努力平复心情，询问道。
“昨夜...我去给李大嘴的老婆接生去咧...”
彩姨止不住地啜泣。
“回来后...彩蝶一个人闷在房里，也不愿意见我，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呜呜呜，谁曾想她半夜会做这种傻事哩！”
说着，彩姨又大哭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
犹豫再三，刘浩没有选择将纸条上的遗言告诉彩姨。
若是彩姨知道了，肯定会冲去李大嘴家发疯，最后只有被打死的下场。
李大嘴是谁？
村长老李头的儿子，紧挨村子隔壁县长的侄儿！
彩姨虽是接生婆，在村里有些声望，可民如何能斗过官？
“彩姨，我去找仵作，您节哀。”
刘浩踏出院门，才刚走出小巷，迎面就碰上了那畜生。
“哟，兄弟，又来教彩蝶妹妹念诗啊？”
李大嘴一大早出门遛街，身边还跟着几个狗腿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大嘴老婆昨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换上一身崭新的长袍马褂，好不舒坦。
李大嘴靠近刘浩，用手掩着嘴说：“兄弟，我昨晚替你尝过了，彩蝶妹妹啊，舒坦的咧~”
“你这个畜生！”
刘浩再也忍耐不住，挥出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彩蝶上吊了你知不知道！”
李大嘴“哎哟”一声，伴随着嘴里飞出的门牙向后倒去，被狗腿子给接住。
“死了？”他原本笑嘻嘻的眼神变得阴翳，“她贱命一条，死便死了。”
“反倒是你，敢打我？”
李大嘴擦去嘴角的血，吐出一口唾沫，大手一挥，加上他四人围住刘浩，群殴起来。
刘浩双拳自然是敌不住八手，在反击几拳后，只能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最后，李大嘴提起刘浩乌青流血的脑袋，“记住了，在村里，老子就是最大的！”
他轻哼一声，将刘浩的头重重砸向地面，带着几个狗腿子走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