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夜笼罩着大地,墨黑的天空中乌云翻滚,汹涌澎湃地云海层层叠叠地压下来,让整个世间无法呼吸。
不一会,天地之间,狂风暴雨呼啸着,肆意鞭挞着人间一切黑暗。
远方,闪电划破夜空,一道道亮光宛如银蛇般在云层之间穿梭,将整片天幕照得透亮,紧接着,雷鸣轰烈,震耳欲聋的打雷声,宛如渡劫般在天空翻腾,它们想要把整个空间都撕裂成碎片。
豆大的雨点倾盆直下,凶恶的力度砸在了屋顶和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地面上,浑浊的雨水汇聚成了无数条溪流,它们放肆流淌,湍急的水流冲垮了路边的小土坡,淹没了低洼的道路。
铁窗墙外,无数的树枝在风雨中剧烈摆动,粗壮的树干好似绝望的手臂般,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下被横腰截断,沧海咆哮,风如恶魔,无情地暴雨肆意摧残着世间生灵。
铁窗内的一双眼睛,绝望地望着天地间的这一幕,心中的恐惧倍加深重,泪水无助地压弯了哀鸣的心蒂,看着窗外被风雨折断的树枝,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破碎的命运,不知道又将卷向何方……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里,铁窗内的女子被雷声吓得团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入其中,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着,干哑地喉咙里正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十分痛苦。
这个被囚禁的女子关押在一间破裂的地牢里,眼下她思绪如麻,往昔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经的她,曾在阳光下自由地奔跑,欢快的笑语声在田野间回荡。然而如今,她却被囚困在这座阴冷潮湿的地牢中,不见天日。
这一刻,她想起了家人温暖的怀抱,追忆起了村民们亲切的笑容,回溯曾经那份触手可及的幸福,痛心疾首,泪悔今生,一切皆是遥不可及的过去。
可怜地泪水从女子的眼角溢出,又顺着她那张憔悴的脸颊滑下,滴落在了地面之上,与地上浑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看不出一丝别意。
外面的风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反而愈发猛烈,冰冷地雨水透过铁窗的缝隙溅入牢房,打湿了女子的衣裳,顷刻间,刺骨的寒冷渗透到了女子每一寸的肌肤之下,异常沧凉。
寒夜漫漫,无情地风雨似乎在冷漠地嘲笑着她今生最悲惨命运,狰狞地雷声仿佛是对她过去种种的谴责,在痛苦的等待之中,女子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是否还留有一线曙光。
时光宛若细沙轻舞般从指缝间悄悄溜走,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雨渐渐转弱,就在女子内心无比煎熬的时候,一行人的身影打破了地牢的死寂。
“哎呀,云香妹子,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恶心呀?”一袭华丽宫装的美丽郡主,迈着趾高气昂地步履,走进了被囚禁女子的牢房。
一走进牢房的门槛,丹阳郡主甚为嫌弃的捂了一下鼻子,然后用傲冷地眼神瞥了一眼,团缩在墙角里不断发抖的苏云香说:“你这副鬼样子,若是让夫君看见了,岂不是会更加厌恶你呀。”
蓬头垢面的苏云香这会儿全身冷得可怕,她精神萎靡地紧紧贴附在墙根,一动都不敢动弹,干裂的嘴唇正散失意识地不断发出低低地喃语声:“……冷……好冷……”
“哦,你冷呀,哼—”丹阳郡主冷笑一声,抬手示意站在门口的几名侍从说道:“你们两个进来,让林家的原配夫人暖和暖和身子。”
得到主家吩咐,那两名侍从手握着火把应声而出,他们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苏云香干瘦的肩膀,轻轻一抓,就如同揪起小鸡一般,把她抓到了丹阳郡主的跟前,然后抓起她的胳膊径直地往燃烧正旺的火把上放去。
那灼热的火力,一下子烧得女子的小手一片辣红。
“啊—,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惊得整个牢房一片动荡。
“哎呀,喊什么喊,吓我一跳,你还挺能喊。”丹阳郡主眼神冷蔑道:“快把她的嘴堵住,可别惊动了郡马爷。”
“是。”另一名侍从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团脏兮兮的布条,将它硬生生地塞进了疼得死去活来的苏云香的嘴里。
见折腾的差不多了,丹阳郡主大手一挥,那两名举着火把的侍从便立刻收住了火刑,苏云香随即疼得晕厥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把她弄醒。”丹阳郡主不耐烦地撇嘴道。
随着一声吩咐,一桶污秽的冷水径直泼向了软爬在地面上的干瘦女子。
苏云香悠悠惊醒,湿透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空洞的眼神中充斥着痛苦和绝望。
丹阳郡主弯下身子,用着十分得意的眼神看着濒临死寂的苏云香说道:“云香,说真的,本郡主还真有点舍不得弄死你呢,别看你是一个村子里面的野丫头,但是做起糕点,还真是好吃,甚合我的心意,你是不是以为先前你做的那些糕点,都给夫君吃下了,哈哈哈,傻丫头,其实夫君根本不喜欢吃糕点,先前的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你做的那些糕点,全部都被本郡主享用了,那味道确实好。”
说着,丹阳郡主重新站直了身躯,她一边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头,一边继续说道:“还有我两个月前的滑胎,也是骗你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怀孕,随便设了个局,引你上钩,结果你就上当了,你说你是不是很笨,笨得跟猪一样,活该你会被夫君嫌弃。”
苏云香的眼睛动了动,人早已没了还嘴的心力,她已经被折磨的无法动弹。
见对方没有生气,丹阳郡主不满意地踱步上前,用脚踢了踢苏云香:“嗨,你先别死,本郡主还有话没说完呢,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呀?”
明显得不到半点回应,丹阳郡主只得自顾自地嘲笑道:“那就先说坏消息吧,你村子里面的那些家人,都已经被皇上下旨给斩杀了。”
这个惊天霹雳地消息顿时刺激的苏云香有了一些反应,她躺在地上,呼吸明显起伏起来。
“哼,”丹阳郡主注意到了苏云香的变化,于是她故意抬高音调继续说道:“可怜你那年幼的小侄子,还未满十岁呢,就被咔嚓掉了脖子,好惨呀。”
伤绝的泪水又一次的淹没了苏云香殇情的眼眶,她那可爱的小侄子,她都没有抱过几次,竟然就这么没了……
“你还有一个好消息哦,”丹阳郡主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声音打趣道:“你呀,马上就要死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亲人们了,你们可以在阴曹地府相聚,在阴间团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话到此间,丹阳郡主的脸色突变狠厉,她一个阴险的眼神示意侍从开始动手。
一条白绫,长度合适的围绕住苏云香无力的脖颈上,布匹两端各站立一名侍从,他们抓紧各自手中的力度,开始合力绞杀完全失去抵抗的柔弱女子。
“可惜呀,苏云香,你到死还是一个老处子,呵呵呵,你这一辈子,枉为女人呀,呵呵呵,老处子,呸—”迎着苏云香不断涨红的脸,丹阳郡主恶狠狠的唾弃道:“下辈子,你也斗不过我。”
“啊……呃……”苏云香本能的张开口,想要呼吸,可是已经没有办法进气了。
下辈子……下辈子……再也不见……
软弱的小手无助地瘫软了下来,脖颈勒紧,气息渐尽,当圈紧的白绫已经到了极限,苦命的女子散失最后一线意识,虚幻地神智跌入无穷无尽的黑海深渊,这一辈子,再也不复天日……
这一生……好苦……
这一世……好累……
下一辈子……不会……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