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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学校。
见鬼。竟然有人认识她？
沈漾猛地反应过来，“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沉吟片刻，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的拖鞋，素来没有起伏的眉眼绽放出笑意，笑意一闪而过，他从灯光下走出来，站到沈漾面前。
沈漾仰头看着他。
他身后的花骨朵含苞待放，与他略显青涩的侧脸，都分外惹人心动。
“这是你的？”
他说。
声音很清透，干净澄澈的少年音，又带着介乎于成年人之间的磁性低沉。
摊开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好看，比上好的白玉还要莹润，带着夏日里晚风不及的温热。
一只厚重的黑框眼镜躺在他手掌心，竟然显得有些玲珑娇小。
沈漾眼睛一亮，这下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她接过他手里的眼镜戴到脸上，从厚厚地镜片后面看着他，“谢谢哈。”
戴上眼镜，看得无比清晰，少年清晰俊朗的眉眼像是夏日夜里最璀璨的星辰。
“你的眼镜，坏了。”他指着自己的左眼，告诉她，镜片碎了。
沈漾眼睛转动了一下，摇头：“之前就坏了。”
“之前？”少年下意识问道，身体竟然不受控制一般弯腰去看她眼镜片上裂开的蜘蛛丝一样的纹路，他很好奇，这是怎么碎，也是像这次这样和人打架掉到地上摔碎的吗？
说实话，他从网吧出来，路过这条巷子，本打算抄个近路，但是无意中瞥见她，他从不会对别人的事情好奇，更不会插手。
只是柔柔弱弱，个子不高的小姑娘被一群不良少年围攻，他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脑海里响起黎承峰的告诫，不要惹事。
在他犹豫的瞬间，谁知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一个拖鞋飞踹把人牙都扇掉了一颗。
过于生猛了。
他觉得有趣，靠在墙上，观望了全程，从女孩送走了那群不良少年，开始满地乱爬找东西时，他望着砖头缝隙里闪着微光的镜片。
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捡到手里，用衣角擦去上面的灰尘，然后走到她眼前。
对上他的眼睛，漆黑透亮，安静又会仿佛会说话的池水一样，沈漾眯眼，后撤一大步，神情有些戒备。
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问完，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越距。
按理来说，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为什么对她的过去好奇？
当真是昏了头了。
清冷的风让他作乱的情绪恢复平静，他直起腰，眼眸垂着，昏暗的灯光从他细密的眼睫上投下，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晦暗不明。
黎酩不可察轻笑一声，“抱歉，是我越矩了。”
沈漾轻嗯一声，爽快一笑：“没关系。不过……”
“什么？”
她凑近，忽然拽住他的衣服低头去嗅。
这味道。
有点熟悉。
沈漾推了一下鼻梁的眼镜，思考着。
黎酩呼吸一滞，立马皱眉，身上怪异的触感让他十分抗拒，不喜欢被人触碰，更别说是陌生人的触碰。
但是，低头看着对方毛绒绒的还翘着呆毛的脑袋，他只抿唇，身体往后仰，试图将二人的距离拉远一点。
“别动。”沈漾拽住他的衣服。
黎酩身体僵住，刚准备拂开她的手，警告她离远一点，下一秒，被一道带着愤怒的力量拽的低下头。
二人视线相对。
沈漾直勾勾看着他，咧嘴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你问，我的眼镜怎么碎是不是？”
黎酩看着她镜片下浅色的瞳孔，独属女孩温暖干净的馨香在鼻翼间萦绕，他瞳孔收缩，想立马挣脱开，但是在她的注视下又无能为力，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着，“是。”
沈漾定定看着他，黎酩不明所以。
她突然踮脚，在他脖子边上深吸一口气，“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我绝对不可能闻错。”
黎酩感觉颈侧的皮肤一阵颤栗，“你……”
离我远点。
“就是你！”
“就是你在学校撞到了我，还把我的眼镜撞碎了！”
“你得赔！”
“八百！”
说完，她一把松开他的衣领，神情愤懑地望着他。
黎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着她的手，下意识嗯了一声。
“你嗯个大头鬼啊！”
“还钱啊！死扑街！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不赔我眼镜钱，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赔我眼镜，我就赖上你了。”
望着她生动明艳的表情，黎酩眼瞳微闪，不急不慢道：“你要如何证明，就是我撞的你。”
沈漾：“……”
“仅仅凭味道吗？”
“还是你趴在我身上闻出来的味道。”
“这不太具有可信度吧。”
“柔弱的暴力小姐。”
沈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