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之予陆沉同行

第15章 第 拾 肆 章 : 不平則鳴,有龍則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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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非萬人敵,文竊四海升

那少女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意。而那位年轻道人却是憋不住了,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然而,笑过之后,他仿佛意识到周围气氛变得有些异样,于是赶忙止住笑声,并迅速转移话题说道:“你们瞧瞧这绿水潭龙鳞柽的嫩叶啊!唉,在咱们这儿呢,大家都习惯叫它三春柳。可是这采摘时间明显不对呀,足足晚了七八天啊!如此一来,这药效可就要大打折扣喽。”

说着,年轻道人又指向一包草药,继续数落着:“再看看这包龙飞草,也就是俗称的姑娘腰啦。研磨成粉末的时候也太过马虎大意了吧!这粉质粗糙得很呐,根本达不到应有的标准嘛。”接着,他拿起另一包纸堆花,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满地抱怨道:“还有这杨家铺子也真是不像话!明明说好的三两,结果却少了一钱的分量!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就这样,年轻道人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挑出了一大堆毛病,几乎没有一样能让他感到满意的。看他这副架势,旁人还以为他和杨家药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过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喋喋不休下去时,这位年轻道人却来了个出人意料的大转折,然后一锤定音般地总结道:“这铺子掌柜的心简直比那恶犬还要黑啊!他的良心恐怕早就被狗吃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嘛,所幸桌上这些药材还算齐全,用来煎药救人倒也是足够的。当然啦,要说这里面最大的功劳,还得归属于这位宁姚姑娘自身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生命力。至于这杨家铺子嘛,最多也就只能算半个铜钱的关系罢了。

就在这时,那位年轻道人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见他迅速地铺开一张洁白如雪的素纸,然后提起笔来,开始在上面奋笔疾书。一边写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来来来,贫道现在马上再给你重新写一份煎药的方子。你可得听好了啊,陈平安,这煎药可是一件实实在在需要细心对待的精细活儿,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哦!

要知道,贫道给你开的这份药方可不简单呐!它不但能够帮伤者治疗身上的伤痛,更厉害的是还可以巩固根本、培养元气呢!这就好比那兵家打仗一样,首先要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在此基础之上,通过巧妙的战术安排实现以战养战,从而取得最终的胜利。而我这药方正是如此,既温和又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呢,就是所需耗费的时间可能会稍微长一点。所以啊,你得多去买点药材回来备用才行,反正也就是花点银子的事儿嘛。

还有啊,关于什么时候该用猛火快速煎煮,什么时候又得改用小火慢慢熬煮,以及具体在哪个时辰煎药最合适等等这些细节问题,贫道都已经详详细细地写在了这张纸上了。总之,接下来整整一旬的时间里,陈平安你一定要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哟!”要不然怎么会有顶天立地大丈夫一说呢?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应当有所担当,切不可遇到事情便推脱责任,否则岂不是白白让人家姑娘小瞧了去……”

当年轻道人说到“顶天立地”这四个字时,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竟不易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心中有着某种难言的感慨。

只见桌上放着一张药方,不过才占据了半张纸而已,但关于如何煎药的说明却足足用了整整两张纸。那些字皆是十分寻常的小楷,一笔一划都显得方方正正、规规矩矩。

陈平安看着眼前的药方,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道长,您难道之后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了吗?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啊,道长您若是能亲自盯着,岂不是更为稳妥一些?”

听到这话,年轻道人面露无奈之色,轻声说道:“实在抱歉啊,小道这就要离开这座小镇了。在南涧国境内,我们这一脉的宗门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典礼,小道想要赶过去亲眼看一看。”

陈平安一听,心中更是无奈万分,苦着脸说道:“道长,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字啊!就算给了我这药方和煎药的方法,我也看不懂啊!”

年轻道人愣了愣,笑道:“没关系,宁姑娘认得字,煎药之前,你多问她相关事宜便是。”

少女点头。

陈平安刚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那位年轻道人却像是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来。只见他动作迅速地将手探入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摸索了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枚青玉印章。

这枚印章小巧玲珑,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而淡雅的青色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年轻道人先是对着印面轻轻地呵了一口气,那口气如同一缕轻柔的春风,吹拂过印面之上。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印章重重地按在了书写药方的那张纸上。

随着印章落下,一道淡淡的青光闪过,纸张微微颤动了一下。待到年轻道人缓缓将印章从纸面提起时,原本空白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精致而古朴的图案和几行小字。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神情,随后便又将印章收入到了袖子里。

做完这些,年轻道人把那张盖有印章的药方以及另外两张纸一同递到了陈平安手中,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一定要好好收着啊,这小镇上的书籍大多都是私人珍藏之物,你想要购买可不容易。如果你真心想学写字,不妨就先从贫道给你的这副药方开始吧。”

这时,年轻道人转过头去,微笑着看向那位黑衣少女,缓声道:“正所谓‘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宁姑娘,那咱们今日就此别过,期待日后还有相见之期。”

黑衣少女听闻此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回应道:“陆道长,后会有期!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若将来有用得着我之处,请尽管飞剑传书至倒悬山。不过,道长切记,一定不要忘了在书信上署名‘陆沉’二字。否则,倒悬山恐怕不会轻易准许飞剑进入山门。”

听到倒悬山这个称呼后,年轻道人显然有些惊讶,欲言又止,少女微微摇头,他很快领会心意,也不再刨根问底。有些事情,对屋内少年而言,不知道確會更好。

年轻道人率先离开屋子,不忘拉上少年的手臂,“陈平安,贫道最后与你说些话。”

陈平安先将那包裹放在床上,跟黑衣少女说是新买的衣裳。

之后两人来到院子后,年轻道人直接低声问道:“以你的记性,想必早已认得第一副药方上的字,再加上隔壁就住着个读书种子,而且你还跟人家婢女稚圭眉来眼去「不识字」这个说法,不是你拦着贫道离开的真正理由。”

陈平安羞赧的回答道:“以道长的本事,肯定知道原因。”年轻道人哑然失笑,“你招惹这么多小姑娘,不怕遭雷劈么?而且你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怕无人照顾那位小姑娘?”

陈平安点头道:“遭雷劈?我还用得着怕这个?那不是道长你送我家门口了来的?我说让稚圭来你又不愿意当时我既然开门了,就要负责到底。”

年轻道人站在推车旁边,双指并拢,悄然一抹,那柄被儒士齐静春按入两字剑气的白鞘长剑,悄悄飞进屋内,应该是黑衣少女不愿吓到陈平安,便默认了这把飞剑的僭越之举。

年轻道人思量片刻,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下意识伸出一根手指,敲击头顶的莲花冠,最后说道:

“来此之前,听一位师兄说过,做事情要讲道理,做人要近人情……既然如此,贫道也不好太过死板苛刻。虽说世人各有各的缘法,可既然贫道所在宗门的根本教义,本就与一般道统宗门的法旨有所偏差……

相逢已是缘,勉强还算是一段善缘,贫道不妨顺势而为,那签筒和一百零八支签,无法赠送给你,因果太乱,一旦理不清,又斩不断,很是麻烦。

至于那方私印,有点重啊,送给你,小镇一旦没了禁制,所有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贫道不是害你是什么,唉,难不成要送点金银铜钱?这未免也太不讲究,太俗气了些,贫道哪里好意思……”

不料陈平安斩钉截铁道:“陆道长,送钱的话,很讲究,不俗气!”

年轻道人玩味笑道:“之前两样东西,你听不懂。但是肯定晓得意义不小,为何不开口讨要。

少年缓缓道:“能够最少装下一大缸水的白碗。可以烧符纸给阴间长辈的道长,受了重伤、奇奇怪怪的姑娘,还有那一袋子二十八枚金子做的铜钱,以前是姚老头嘴上说我们这里很奇怪。

但是现在是我亲眼看到了。如果在遇上那两个外乡男女之前,我肯定会躲着你们所有人,今天门也不会打开。”

年轻道人斜靠在推车上,沉声道:“那名外乡女子,用手指点了你的眉心,是一门强行开人窍穴的下作勾当,在武学上被称呼为「指点」,手法有高低之别,用意也有好坏之分,打个比方,你家院门并不牢固,对不对,她便故意用铁锤敲打,门当然可以进。但其实坏了根基,试想一下,在以后风雨霜雪的天气里,那个开门之人,早就脚底抹油。但是你这个常年居住院中的主人,怎么办?”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我还算能够吃苦。”

看着一点不像是说笑话的草鞋少年,年轻道人气笑道:“这才是她第一次出手害你。若是筋骨强健、气血旺盛,你活到三四十岁不难,之后她以手掌拍打你心口之举,才是真正的致命伤,坏了你身躯本元不说,还断了你的长生之路……准确说来,你本来剩下一线机缘,借着此方天地翻覆、乾坤倒转的大运势,你未必没有可能续上大道修行,这就像滚滚洪流直下,河中竟是蛟龙鱼虾无数,运气好的人,当然收获大。但是哪怕运气最不好的,别人捞起蛟龙蛇鼋,他说不定沾沾光,也能抓条小鱼小虾之类的。”

陈平安没有满脸骇然或是惊慌失措,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甚至没有丝毫故作镇定的迹象。

年轻道人即无欣赏,也无贬低,轻声叹息道:“陈平安,年纪轻轻,看淡生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你是不是觉得能活着是最好。但是如果真的没法子,老天爷实在不让自己活了,死就死,也不怕,对不对?因为死这件事,其实对你而言,反而是一次有希望重逢的机会?”

陈平安没有否认。

年轻道人突然骂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能够在浩浩渺渺的阴冥之间,侥幸与你爹娘相逢。当他们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年轻道人越说越气,伸出一根手指,就使劲戳着少年的脑袋,像是要把这棵榆木脑袋给戳得开窍了,“稗官野史和志怪小说里的白无常,头顶高高的白帽子,每当他来到阳间拘押死人魂魄的时候,死人便能清晰看到白帽上头,写着四个大字,「你也来了」!陈平安!

我问你,你爹娘见到你的时候,会不会很高兴地问你陈平安,「儿子,你也来了啊?」他们还能够安心去投胎吗?

你真以为世间有几人,有那洪福齐天的气数,能够生生世世做子女或是夫妻?

贫道明明白白告诉你,休想!便是那些一言可让山河变色的上宗掌教,也无此通天本事。更何况是你陈平安,一个朝不保夕、三顿饱饭都没有的穷光蛋?!”

说到最后,年轻道人疾言厉色,极为严肃。

少年茫然失措。

这是少年在懂事后,生平第一次如此感到恐惧,手脚冰凉。

少年蹲下身,双手抱着头,这一次没有挠头。

年轻道人低头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罢了罢了,为了救人,贫道欠你一次人情,本想着能赖账是最好。不然剩下点放在来世再说。

如今看来,还是全部都还你,以后就两清了。贫道与你说三件事,你一一记清楚,第一件事,是等宁姑娘身体好些,带着她去小镇外南边溪边,找一对姓阮的父女,切记,是带着她一起去。

否则你自己去一百趟都没用,去了之后。哪怕死皮赖脸撒泼打滚,你也要争取做他们的帮工学徒,挖井搬石也好,铸剑打铁也行,总归都是找到了一处荫凉的落脚处。如此一来,宁姑娘也算是还清了你的人情,你也别觉得自己是占人家便宜。”

“第二件事情,是五月初五之后,你要经常去廊桥底下的小溪,捡石头也好,抓鱼摸虾也罢,随你,总之经常去,心烦意乱的时候去,心生感应的时候,更要去,至于收获如何,以你的那点机缘,天晓得,但好歹是「勤能补拙」了。若是这样还一无所获,你小子也就认命吧。”

“道长,可是这件事儿你跟我说过了昂,我也去了一趟”

年轻道人不可察觉的笑了笑,开始推车,看到那个少年仍然蹲着不动,只不过面朝自己,“起来帮忙!”

少年起身后,去帮着推车,好奇问道:“不是说好三件事吗?”

年轻道人冷哼一声,“早就跟你说了,自己想去!”

少年愕然。

之后道人又叮嘱了一些事情。

“那些铜钱挺精贵,好好留着。”

“接下来一段时间,少出门。”

“多笑笑,总板着长脸,模样又不英俊,你小子给谁看呢?”

絮絮叨叨。

年轻道人倒像是个长辈了将车子弄出院子,少年说他来推出泥瓶巷,年轻道人也没有拒绝。

一前一后走在小巷里,道人最后说道:“有句话,还是说了吧。按照贫道推算的命数来看,你爹娘早逝,并非你的过错。”

年轻道人停顿很久,直到推车马上要离开泥瓶巷,这才轻声说道:“不但如此,你此生命途坎坷,还是受累于你爹娘。”

“贫道问你一句,可愿跟随我上山修道,你天赋资质虽然不好,但没事,贫道看你为人还算正派,这些时日相处的还行,就打算带在身边随我一同去往南涧国看看”

少年默不作声,随后只说,能不能让我再想想。

随后年轻道人说道“那等下次咱们见面时再告诉我答案吧”

最后年轻道人坚持不让少年送行,独自推车向东门远远离去。

回首望去,少年依然站在小巷口,朝自己使劲挥手,笑脸灿烂。

全然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老龙城的少城主苻南华,此时端坐在宋姓少年对面,双手小心握住那只底款山魈的小壶,正在仔细打量底款刻痕,如同欣赏一位倾城佳人的曼妙身躯,百看不厌,端详、摩挲、呵气,苻南华已经翻来覆去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爱不释手。

总有些人或物,会让人一见钟情,心生欢喜。对于眼光挑剔的苻南华而言,这把养心壶,正是此类。

虽说捡漏和打眼,只有一线之隔,可苻南华坚信自己这次是前者,而且捡的漏还不小。

他所在的老龙城,在东宝瓶洲南方众多宗门当中,名列前茅。所以苻南华是真正见识过大富贵的仙家子弟,这也是先前蔡金简处处示弱的缘由。

宋集薪打了个哈欠,缩在椅子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问道:“苻兄,既然东西真假已经确认无误,那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价钱了?”

很少被人称兄道弟的苻南华,压下心头淡淡的不适感,恋恋不舍地放下山魈壶,笑道:

“在下诚意如何,宋老弟肯定心里有数。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开诚布公,一见面就直接说破此壶的真实价值,更不会如此磨磨蹭蹭,直白显露我对此壶的志在必得,为的就是以免双方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空耗光阴,还伤了兄弟情分。宋老弟,我苻南华已经将你视为未来修行路上的知己,目前是可以放心做买卖,以后能否福祸相依。甚至是托付生死,就看咱们今天这第一步,走得踏实不踏实了。”宋集薪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这位神情真挚的高冠公子,笑眯眯道:“苻兄啊,我这人特俗气,浑身铜臭,当然了,朋友也会认。只是到了大家坐下来谈生意的时候。

如果有人跟我讲兄弟情,我难免就会在心里问自己,这么一号人,会不会以后需要他讲兄弟情的时候,他其实在心里打小算盘做买卖?”

苻南华脸色冷了下来,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动作轻柔,悄然无声。

对于苻南华的态度变化,宋集薪好像浑然不觉,“喊你一声苻兄,拿出这把壶给你过眼,就是我的诚意了。既然大家都想着做成买卖,那就干脆利落点,苻兄你给出价钱,我点头或者摇头,我给你两次出价的机会。

两次过后,等于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任你许诺给我金山银海,对不住兄弟,我不卖了。”

“先前那块玉佩,算是我的见面礼,名为「老龙布雨」,算不得什么威力巨大的仙家法宝,只是能够避暑、清心和避秽,尤其对冥想坐忘大为裨益。如果有一门道家上宗秘传的口诀作为辅助,就可事半功倍。”

苻南华笑容真诚,脸上并无半点倨傲施舍的神色,将一只绣袋放在桌上,用手心推向宋集薪那边,郑重其事道:

“我这袋子铜钱,叫供养钱,是世间诸多香火钱之一,一般供奉于城隍庙或是文昌阁的神像上,含在嘴里,藏在肚子里,托在手掌上,皆有可能,而且各有各的讲究和功用。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些瞧着像是黄金的钱币,是远远比黄金贵重的「金精」,仙人曾言「水碧或可采,金精秘莫论」,便是说此物。

这一袋子金精供养钱,作为买壶钱,不好说绰绰有余,终归是个公道价格。若是再加上那块老龙佩,我苻南华敢说宋老弟你绝对是赚的。”

说完这些「肺腑之言」,苻南华静等回复。

宋集薪沉默片刻,眨眨眼,问道:“完啦?”

苻南华苦笑道:“说完了……”

少年却骤然翻脸,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姓苻的,滚你大爷!当大爷我是好糊弄的三岁稚童?!你们进入小镇之前,会有三袋铜钱,除去一袋子买路钱,之后每得手一份宝贝,无论大小,照理要送出一袋。

一袋子铜钱,多则三十枚,少则二十枚。可你这只干瘪瘪的钱袋子,里头有没有十二枚?!做买卖,连这点诚信也不讲,也敢从小爷手里换机缘?”

苻南华,手指加重力道,由慢及快,一次次轻叩桌面。

宋集薪心口一颤,莫名其妙就呼吸困难起来,满脸涨红,眼眶泛出血丝,少年赶紧伸出一手,按住心口处,心跳剧烈如同擂鼓,咚咚咚,简直就像是要撞破胸腔。

苻南华逐渐放缓手指敲击的速度,少年脸色好转,苻南华笑眯眯问道:“既然第一次开价,没谈拢,那我就再开一次价格,二十四枚金精供养钱,你这把山魈壶,卖不卖?”

大汗淋漓的宋集薪犹豫不决,眼见着对方有所动作,少年正要说法缓和形势,那位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老龙城少城主,已经再次加快敲打速度,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夏日骤雨。

宋集薪双手按住胸口,英俊的脸庞早已扭曲,狰狞中带着一丝狠辣笑意。

苻南华差点就要忍不住将这头狼崽子,敲死算了,但是最后关头,步步登天、证道长生的大诱惑,仍是压过了个人好恶。于是他停下手指动作,放过了少年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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